偷袭。”
拓跋雄揉了揉眉心,低叹道:“对,裴勇留在边境了。”
拓跋宗再次询问道:“那父皇今夜下榻渝州行宫吗?”
拓跋雄寒眸扫了眼太子恭谨的神情,沉声道:“恩,你去安排吧。”
“儿臣遵旨!”太子躬身退出车厢的一瞬,余光将卧榻角落的一小块新鲜黑血收入眼底......
拓跋宗下了车后,望着稳稳前进的御车,眼底闪过一道阴毒,原来他真的患有恶疾!他沉思半晌,对手下道:“马上叫周锦来见我。”
…
当夜,大燕渝州行宫。
拓跋雄用过晚膳,斥退了殿内侍从,独自在寝殿批阅奏折,忽然间,他右手毛笔倏然掉落,整条右臂开始抽搐起来。
拓跋雄眼中闪过惊惶之色,他许未曾犯过的恶疾发作了,定是他这几日停了天竺葵所制预防发病的药,所以导致恶疾复发。
他下意识从怀中取出用天竺葵所制解药,却停滞在手中,这是吃坏自己肝脏的毒药啊?可是不吃的话,自己的恶疾复发,痛苦实在难忍!
他犹豫间,抽搐的症状瞬间扩散到全身,手中药丸滚落在地,而他的身体也从龙椅上滑到地上。
他费力呼喊着守在殿外的苗里,“吱嘎——”殿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人不是苗里,而是太子拓跋宗。
拓跋宗表情阴森,一步步走到拓跋雄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拓跋雄全身不停抽搐着,目光在拓跋宗和地上那瓶药之间流转,口中断断续续:“药...给我...”。
拓跋宗弯腰捡起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中,脸上似笑非笑道:“父皇,原来你真的有恶疾在身!”
拓跋雄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下的药丸,艰难道:“给...我...”
拓跋宗掂着手中的药丸,语气带着一抹浓浓的讥讽,“父皇你痛苦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他随即话锋一转,脸上变得狰狞而凶恶,“可是你知道吗?母后死的时候,她的样子比你痛苦一百倍,可怜一百倍!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残忍冷酷的对她?”
拓跋雄表情痛苦到扭曲变形,“逆子...来人...”
拓跋宗狂笑起来,“父皇,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因为你的亲兵侍卫,全都被我毒死了。”
他将手中药丸生生碾碎成灰,洒落在地上,“拓跋雄,从小到大,你总是用鞭子抽我,今日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他说着抽出一条长鞭,疯狂的在拓跋雄身上抽打起来。
拓跋雄抽搐的身体被打的鲜血淋淋,他从虚弱的哀叫,渐渐变得奄奄一息。
拓跋宗也不知道抽了多少鞭子,直到他累的气喘吁吁,方才扔掉手中长鞭,猩红的双眼泛着阴狠的光芒,“唰”的拔出长剑,“拓跋雄,我不会把你的尸首葬入皇陵,因为你不配与我母后同葬,我会把你的尸首喂野狗!你去死吧!”
“噗嗤——”剑刃深深刺入拓跋雄心口。
拓跋雄瞪大双眼,目光中尽是不甘和怒火,狠狠抽搐了最后一下,便再没了气息。
拓跋宗提着染满鲜血的长剑走出了寝殿,外面等候的周锦和一众手下看到他的样子,全都吓得愣住。
周锦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跪倒在地,“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参拜,山呼万岁。
“哈哈哈——”拓跋宗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宫殿之中。
…
深夜,渝州西城门。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顺利通过城门守兵的盘查,疾速出了城。
出城后,马车疾奔到无人之地,车夫抬手将脸上伪装撕掉,露出了周锦的面孔。
车厢内钻出两颗小脑袋,正是拓跋宗身边深受宠爱的两个侍神金童。
两人神色激动的问道:“大人,我们终于可以回大夏了吗?”
周锦慈爱的摸了摸他们的额头,“是的,你们两个忍辱负重,为了大夏辛苦了。我这就带你们回家!”
“太好了!呜呜呜...”两个少年紧紧抱在一起,泪泪如雨下。
数日后,北燕太子拓跋宗回到都城,宣布皇上拓跋雄在路上伤重不治,已然驾崩了,他以太子之位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
...
半年后,大夏元侯府。
谢元洲身着宽松的淡紫色长袍,在慕洲园里穿梭往复,悠闲的裁剪着院内花木的枝叶。
杨平用仅剩的右臂,细心的帮他扫起裁掉的枝叶。
元洲的病已经痊愈三个月,可是丰城之战后,秦昭明似乎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生怕心上人再出一丝丝意外,把人留在皇宫自己身边,仿佛他时刻照看着才能放心。
直到不久前,在谢元洲强烈抗议下,秦昭明才勉强同意,让他回元侯府住。
回府之后,元洲一切的生活都回到了原轨,心情也愈加明朗起来。
“小叔叔——”一阵欢快的呼声自园子门口传来。
谢元洲从花木丛中探出头来,但见谢向文,陶修、谢振宏,索隆、谢依依,一群人呼啦啦全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