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自由到底在哪里。
“好可惜。”杨今说,“你继续读书的话,一定能读得很好。”
梁也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应,忽然很想抽烟。
杨今又问他:“那你真正想去的地方、想学的东西、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梁也答不上来。
杨今便认真地对他说:“梁也,你也应该问问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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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梁也便在往后的两个月不停地问自己。
毕业前的这两个月,梁也只去过十天的学校,剩下时间都在旷课,在哈尔滨大街小巷里穿梭,寻找做生意机会。
梁也很明确自己想要赚钱,或许这个理想比较庸俗,但现实实在不允许他伟大。
关键是,赚怎样的钱,以及怎样赚钱。
一开始还是一筹莫展的。梁也还要照顾母亲,实在分身乏术。后来大娘从村里上来了,母亲有人照顾,可控的时间就多了些。
在任少伟父母的介绍下,在他向进货商小工的穷追不舍下,他终于认识了几个老板。
正好,其中一个老板说他在工大附近有个铺面不想要了,说在胡同里,学生也不爱去,效益不好。
工大。
梁也几乎是瞬间就决定要拿下这个铺面。
因为杨今对他说,你也该问问你自己。孙娴对他说要过安稳的一生,任少伟的父母对他说进厂有保障,没有人问过他自己想要什么。
为了拿下这个铺面,梁也陪老板喝酒吃饭,多次请求老板租给他。老板一开始不同意,说他是要卖的,出租回本太慢。
梁也不甘心,第二天打听到老板有一大批货要运到南方,于是连着好几天提供免费劳动力。后来有一天,老板和货运商起了纠纷,越闹越厉害,最后动起手来。梁也最会打架,那天打了个满脸血,护住了老板,总算是把租赁事宜搞定了。
梁也没钱付租金,跟老板商量:“这样吧,您就当投资,开店要是赚了,我每个月给您分红。三年之后,您的分红总额要是少于本来应该赚到的租金总额,我就把这家店买下来。您怎么也不亏,如何?”
老板立刻和梁也签了合同,一锤定音。
梁也拿着合同,飞奔回家,高兴地告诉孙娴。
孙娴却叹了口气:“城里那些老板都是人精,你跟你爸一样,老实、仗义,妈就担心你被人利用,被人骗了。”
这虽然是事实,但一盆冷水泼在身上的滋味总是不好受,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对于做生意还十分热情高涨的青年。
梁也心情郁闷,离开家,骑车来到三中,等杨今放学。
杨今一出来,梁也就勾着人肩膀把人摁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到了小店,梁也停好车,把杨今带进店里。
“这是什么地方?”杨今问。
“我的新店,刚租的,还没整理好。”梁也反手关了门,打开灯,“怎么样,好学生?”
店里还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和货架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实在不怎么样。但杨今环顾四周,却十分真诚地对他说:“很好。”
顿了顿,又问:“为什么选这里啊?”
小店有里外两个房间,里边的房间有个沙发,带杨今来之前,他已经将沙发擦拭过。
他领着杨今走进去,揽着杨今坐在沙发上,回答:“离工大近。”
沙发不大,杨今只能被迫蜷在他身侧,轻声反问:“为什么要选离工大近的地方啊?”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了。
这段时间,杨今总是要求梁也带着他去工大转悠,他们一起走过工大很多教学楼和实验室,还偷偷在人家学校楼顶搂搂抱抱。
杨今好像特别喜欢拥抱,最开始还是机械地靠在他怀里,现在已经学会在他怀里蹭蹭。一有人经过,杨今就会立刻弹开,推推眼镜,假装正经。就真像小兔子一样。
每次看到他这样子,梁也回去之后都要抽好几支烟,才能缓解身体里莫名其妙的躁动。
现下梁也又想逗小兔子玩儿了,他故意说:“哦,这里离工大近,学生多,生意应该能做起来。虽然在胡同里比较太偏,但多想点儿法子做做广告宣传,钱少不了。”
杨今听完,安静了几秒没说话,看起来有些失落。
片刻后,他小声说:“所以是因为地方好才选的这里。”
“不然呢?”梁也把他拉向自己,“好学生,你希望我因为什么?”
“我没希望。”杨今已经离他很近,努力不看他,“我才不希望呢。”
哟,伤心了。
梁也勾起嘴角,伸手把他的脸拉过来——杨今力气还挺大,真够倔的,他费老大劲儿才把那张小脸掰过来。
耳朵尖是红的,鼻尖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梁也思绪全然乱了。
梁也扣在杨今下巴上的手自己用了力,就把杨今拉到离他更近的地方——他能感受到杨今的呼吸停在他唇边,再近一些,他就可以将他的呼吸剥夺。
店什么时候能开起来,他什么时候能赚到钱,什么时候,他才能做比拥抱牵手更过分的事情。
梁也克制住那些不受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