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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少伟在上海待了四年多,混得挺好,现在是一个民营皮革厂的车间经理,公司给分了宿舍,虽然只是个单间,但暂时让梁也母子去挤两天,问题不大。

到了地方,两人安顿好孙娴,便出门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任少伟搂着他肩膀,贫道:“你就说我够不够兄弟吧,本来周末打算跟燕儿去看电影的,因为你要来我就没去!”

梁也给他竖大拇指,“追了五年还追呢,你牛。”

任少伟“嗤”一声,“还说我?你当初不跟我来上海混,不就是为了等杨今吗?成天在店里跟工大学生装,装得没正形儿,实际心里比谁都纯情。”

梁也没说话,伸手到口袋里想要拿烟。

“哎,晓燕说杨今现在也在上海,你来上海了咋不找他啊?他在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工作呢,好单位啊,钱又多,你说你老妈生病了,他肯定会帮你的啊。”

伸进口袋拿烟的手顿住,梁也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纸,那是杨今的名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离开店铺的最后时刻,折返回去拿上这张名片,并且不是放进包里,而是一直揣在口袋。

揣在口袋,梁也不受控地想起五年前,杨今很喜欢把手放在他大衣口袋里,而他会在口袋里把杨今的手握住,拇指摩挲过他所有的指节,一处不落。

梁也给任少伟分了一支烟,又给自己点上,问:“他跟常晓燕有联系?”

“嗯啊。”说完任少伟瞅他一眼,瞅完就乐了,“哎哟我去,大哥啊,你想知道人的情况你直说呗,搁这儿跟我装呢。”

梁也立刻说:“没想知道。”

“是是是是,你没想知道,我他妈自言自语。”

“燕儿说杨今是半年前一个人来上海的,燕儿都不知道他来了,是杨今主动找到她的。一见面,他就问燕儿和你还有没有联系,但是一说还能和你联系上,他又说没别的,就是问问。然后一说你还在工大胡同开店,五年都没搬走,他就不说话了。”

“哦对了,他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会喝酒!燕儿就能喝,那天跟他喝了一箱啤的,他都不带有事儿的。这一看就是这几年没少喝,看不出来啊。”

“我说我也去喝,我保准儿能把他喝趴下了,但杨今跟燕儿说先不见我了,表面上说是因为我还没追到燕儿嗯,他是娘家人——话说他比以前真的会说话了不少啊,上大学还能教人说话呢?但实际上谁知道为啥呢,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兄弟呢,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回他是真醉了,就今年八月……多少号来着?那天上海还刮台风了呢,特大台风,贼吓人!啊对想起来了,8月17号。燕儿说那回杨今喝得是真醉啊,你知道他喝醉了啥样儿么?”

“特安静!安静得燕儿都以为他睡着了,忽然来一句……‘梁也,对不起’。”

哦,8月17日。

梁也压根儿不爱过生日,这几年也没想起来过,不知怎的,到此刻却忽然想到,8月17日是他生日啊。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在8月17日开文的原因!

第61章 出于想见你

杨今是通过常晓燕知道梁也已经带着孙娴来上海了的。

去年,常晓燕供职的理发店黄了,她说想自立门户,杨今就帮她弄了一间店铺。

杨今离开哈尔滨之后没有直接回上海,先去了趟澳门。他带了一些伴手礼给常晓燕,顺便请她帮自己理发。

“你去看看呀,说不定就再续前缘了呢。”常晓燕劝他,“这五年你们一直都没有见过,没有联系吧?”

杨今说:“没有。”

他去哈尔滨遇到梁也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他相信梁也也不会跟任少伟说的。

在常晓燕和任少伟的视角里,他和梁也五年前不过只是互有好感,因为对于同性恋严苛的言论环境而不敢戳破窗户纸,后来又因为他要去澳门读书而彼此错过,并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理由。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好吧好吧。”常晓燕修剪着他的头发,“反正他已经去过九院了,但上海是大城市,全国的人都来这儿看病,专家号要么靠抢,要么靠等,排号可久啦,看完门诊开检查又要等,等完检查如果要手术,还得等,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梁也那人吧,讲义气,他不愿占着任少伟宿舍,说要自己去找个房子住,边在这儿打些零工,边等排期。”

“要是有个熟人能帮他把手术时间往前挪挪就好了,或者是帮他解决住宿问题,上海房租太贵了。”

常晓燕扫干净他额头的碎发,耸了耸肩,“杨今,我自言自语啊,没特地跟你说,没别的意思,你不爱听当没听见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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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

事务所给他租的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原本觉得一个人住并不需要这么大的空间,现在忽然觉得多一个房间并非无用。

可是梁也并不想要他的帮忙。梁也来上海了,却没有联系他。

当然了,有仇有怨的,梁也怎么可能找他帮忙呢。

杨今拿出小灵通,给澳门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