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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门取信时说的不想把信弄坏,最终还是弄坏了。十二封信,每一封都留下杨今的泪水。

放下信,杨今转头就出了门,直奔小区门口新开的那家纹身店,说要把“1995”纹在身上。他也选择了大臂内侧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和梁也的“1994”同样的地方。

机器烧在皮肤上,杨今本就怕疼,不过小小的四个数字,还没纹成半个,他出了一身的汗。

汗和眼泪含混在一起,纹身师不得不屡次停下来,问他怎么了,让他控制好情绪,汗流太多,流到纹的地方,之后可能会感染。

纹身师一语成谶了。

两天之后,杨今真的发烧了,去医院拿了药,请了几天假在家养病。

期间梁也给他打过电话,要是不听梁也的话去纹身,还弄发烧了,梁也肯定要着急。于是杨今就瞒着,接电话之前努力把嗓子清干净,企图让梁也听出异常。

梁也说:“我妈这边安顿得差不多了,再过一周我就过去。”

若是平时,杨今一定会说“那你快点来吧”或者“我等你”,这次他却说:“好,不急,你多陪陪阿姨。”

他希望自己痊愈了再见梁也,这样梁也就不知道他因为纹身发烧的事情了。他会跟梁也说,纹身一点儿也不痛,我也没过敏,好着呢。

三天后,杨今烧已经退了,除了纹身处还要涂药,还有鼻音,身体有些乏力外,没有别的不舒服。于是他打算去收拾收拾上班。

他依旧不会做饭,随便扔了两个鸡蛋进锅里,等它们被煮熟。

水开的声音咕嘟咕嘟,差点儿掩盖住了门被敲响的声音——那声音一开始很轻缓,后来逐渐加重,变得很急促。

杨今赶忙关了火,跑去开门。

梁也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蹙眉看着他。

杨今还没反应过来,梁也的手就探上他的额头。杨今立刻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张口说:“你……你怎么……”

说了三个字杨今就立刻闭嘴了,他鼻音还重,一开口就露馅儿了。

“怎么搞的?在电话里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梁也关了门进来,放下大包小包。

杨今随口胡诌:“没……可能是着凉了。”

“着凉你还穿短袖?真不让人省心,过来。”梁也脱下外衣,上前要搂他。

杨今后退几步,紧紧夹着右手臂,“没有,我准备去上班了,正要换衣服——”

声音戛然而止。

梁也扯过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到怀里,他的手臂一展,内侧的纹身就露出来了。

他刚刚上过药,药水是红色的,特别扎眼。

梁也眉头忽然拧得很紧,拽着他的手没放,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仔细查看他的纹身处。

杨今推他,小声反抗:“梁也,你拽得好疼。”

梁也没松开他,反而拽得更紧,“怎么这么红?为什么要涂药?”

“感……感染了……”

“哦,感染了。”梁也重复,“我说啥来着?让你别去别去,你偏不听,偏要去。啊,不听就算了,还想瞒着我。”

“我说那天在电话里怎么是那反应呢,‘好,不急’,合着是想躲着我,是不是?”梁也咬着牙说,“好学生,学坏了。”

“没学坏。”杨今小声反抗道,“很快就好了,昨天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再涂两天药就不用涂了。”

梁也半晌没说话,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杨今抿了抿唇,乖顺地走上前,坐在他大腿上。

梁也搂着他,问:“疼不疼?”

杨今直勾勾地盯着他,摇头。

“当我没纹过?明明很疼。”梁也抬手轻轻打了一下他屁股,“你这家伙,想纹也等我回来啊,自己跑去算什么事儿?纹身师男的女的?”

梁也下手很轻,杨今却还是“啊”地轻叫了一声,半晌后才回答:“……男的。”

三月,上海已经回暖,春天萌动在逐渐爬升的气温里,氤氲在越来越靠近的两人之间。

几乎是挨着他的唇,梁也问:“你还记得你走之前说过的话吗?”

意会是瞬间的,杨今回答:“等你来上海的时候,我们就做吧。”

梁也冷淡地看他片刻,忽然松开他,说:“不做了,你去上班吧。”

“不好。”杨今立刻搂住梁也的颈,“我不去了,我本来也是请了假的。我也不难受了,我好了,真的。”

梁也看他,不说话。

“梁也……”他叫他的名字,小声说,“我想。”

“想什么?”梁也反问。

“想和你做。”

“我生气了,我不想和你做。”梁也甚至连他的腰都不扶了,让他仅凭自己手臂的力量挂着。

“……啊。”杨今遗憾又委屈地问,“那你怎样才能消气呢?”

梁也说:“叫声老公。”

杨今一怔,环着梁也都手都松开了,脸热得好像又发烧了似的。都是男的,凭……凭什么是他叫梁也老公啊。真不公平。梁也是讨厌鬼。

杨今说:“不要。”

梁也啧了一声,眼疾手快地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