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辰眼见着院子里的人纷纷离去,他那充满疑惑与好奇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开口道:“瞧这情形,你该不会是琢磨出了新花样,借着让我帮你寻人的由头报复我吧?”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只是轻轻抬起手来,随意地一挥,示意站在一旁的小柳和小翠先行退下。
待她们二人离开之后,我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步朝着房间走去。
孟北辰见到此情形,起初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但很快反应过来,脚下步伐加快,紧紧地跟上前来。
待到两人一同迈入房间之后,他便开口询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十万火急之事?要将其他人都支走才能说?”
我抬眸瞥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神态。
其实我心里暗自盘算着,就等着他按捺不住性子主动央求我开口相告呢。
哪曾想到这家伙倒是颇有定力,愣是稳稳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时光悄然流逝,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工夫,却仍旧未见他再度启齿。
眼见局面僵持不下,我无奈之下只好轻咳一声,以此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氛围,然后缓缓说道:“倘若我告知于你,本人能够通晓天文地理之学,并且知晓一个月之后即将降临一场天灾,不知你是否会选择相信呢?”
听完我的话语,孟北辰整个人瞬间呆愣住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一般。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幽暗,紧盯着我追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当真?”
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我心知此事已然引起了他足够的重视,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一个月之后将会有一场规模浩大的洪水汹涌而来,需要提前做好应对措施才行。”
孟北辰听后,立刻站起身来双目紧盯着我道“这种事情可不能拿来玩笑。”
我也立马站起,神色庄重地回应:“我岂敢拿这事开玩笑,我本想将这事立刻告诉父王的,巧的是他今日不在营中,我虽知你难以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孟北辰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住脚步对我说:“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但如果此事有假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我沉凝片刻,缓声道:“我即便再愚钝,也断不能拿天下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上次大涝致使粮食减收,你可对外说是作善后补救之举,以防再有洪涝发生,这样也不会引起百姓恐慌。”
孟北辰微微点头后 ,吩咐随从备了软轿,让我随他去见宁王。
直到正午时分宁王才巡视归来,当得知一月之后有天灾到来时,惊的他身体晃了晃,很快又稳住身形,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梦夕,此事非同小可,你掐算的可准?”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我有十成的把握,如果我掐算有误,任由父王责罚便是。”
宁王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孟北辰,“辰儿,你意下如何?”
孟北辰恭敬回道:“父王,我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应先安排人手加固堤坝,储备粮草物资。”
我深知此世诸多方面皆相对滞后,怕孟北辰所提之防汛之法难以确保无虞,便开口向宁王提出,要一同前往查看河床深宽度,以及堤坝 筑建情况的 。
在得到宁王的允许后,我又做回软轿中,轿夫抬着软轿稳步前行,孟北辰则骑马跟在一旁。我透过轿帘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默默盘算着应对洪灾的办法。
不多时,来到了河边,望着宽阔却有些浅窄的河床,眉头紧皱。孟北辰指着堤坝说:“这堤坝去年刚修缮过,但看起来还是不够坚固。”
我走上前,用手触摸着堤坝的石块,感受着它的质地。“仅仅加固怕是不够,还需拓宽河道,和加深河道。”我的话让孟北辰一惊。
“拓宽河道工程浩大,时间紧迫,恐难以实现。”孟北辰面露难色。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某本书上看到一个笑话,便开口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附近百姓无偿前来挖河床,你要不要听一听?”
孟北辰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说道:“愿闻其详。”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说:“我们可以找人假装在河床中捡到金子,并对百姓说河床底下埋着宝藏。到时我们只需将少量的铜钱、碎银提前埋一点进去,让前几天去挖河床的人有所收获,必然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在里面再安排些自己人, 不时就能挖到金子,更是能刺激众人的动力。到时候你们只需 对百姓说挖到的宝藏,金银珠宝都可以属于他们,但凡是参与者必须将挖出来的土倒到河岸之上就行。”
孟北辰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起来,“梦夕这法子倒是新奇,只是利用谎言欺骗民众,怕是不妥。”
我狡黠一笑,“即使是谎言,这也叫善意的谎言,河道修好了,最终受益的都会是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