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菜的手法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沉默片刻,我问黄天赐,三姨家的事跟乳羊肉有什麽关系?
“老子看到王大壮那堆烂肉里有羊肉,那母羊死的时候定然怨气冲天,因此那锅羊肉上面冒着黑烟,味道也大,当时没人吃了,老子怀疑都给那王大壮吃了。”
“那王大壮怎麽死的?那肉有毒?还是那母羊索命?
瞥了一眼肉堆的方向,我才发现王大壮的死法像极了被剁成块做成菜的羊。”
“咩——咩——”
羊圈里响起了羊受惊的叫声,我跟黄天赐绕过去时,发现陈光宗房间的後窗户大开着。
黄天赐让我放轻脚步,靠近羊圈时,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羊的惨叫跟男人粗犷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月光下,一个肥胖如猪的身影正抱着一头大羊剧烈起伏。
其他的羊被惊的四处逃窜,那男的恍若未闻,嘴里低喃着小羊小羊。
原来不是我以为的小杨,是小羊?
我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滚,死死的捂住嘴免得吐出来惊动了他。
不过他到底还是被惊动了,三姨惊恐的大叫着,想扑上去把那人跟羊分开,却被陈光宗用力甩在一旁。
“造孽啊造孽啊!俺这是造了什麽孽哦——”
三姨的哭嚎在大半夜里格外清晰,引得左邻右舍都亮起了灯,随後响起了开门声。
我混㣉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几道电棒的强光打在羊圈,众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陈光宗神色痴迷,就算被这麽多人围观,依旧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那大羊被他禁锢住,不停声嘶力竭的惨叫。
“把人拉开!”
我大喝一声,邻居们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人,可陈大壮的力气格外大,大家伙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按在地上,那大羊被松开,趁着众人慌乱,竟然抬腿跳出了羊圈,消失在黑夜里。
随着消失的,还有我身旁那抹黄色身影。
“俺的儿啊!俺这是造了什麽孽啊——”
陈光宗裤子不知道脱在了哪里,露出来的下身肿胀不堪,即便被人按着身体还一下一下的往前耸动。
我掏出一张醒神符拍在陈光宗脑门上,一股黑气从他天灵盖蹿出,陈光宗眼睛骤然瞪得溜圆,随即身子一软,像堆烂泥一样瘫了下去。
他得有两百斤,几个邻居喊着口号才把他抬回去。
等人都散了,我也准备去院子里坐小板凳等黄天赐,三姨却一把拉住我的手:
“八两,你去哪儿?”
我刚想说我改名了,不叫八两,叫万生,却突然感觉到门外似乎有些不对劲。
冲三姨比了个嘘的手势,我脱了鞋光脚踩在水泥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朝门口走去,背在後面的手紧紧握着武王鞭。
三姨家的门是那种农村的老木门,这种门下面都有一道窄缝,之前我留意到,外面有月亮的时候,门缝处会有些光亮。
我蹲下身再慢慢将脸贴在地上,眼睛顺着门缝朝外面看去,原本一整条白光被两块黑色的东西截断。
有东西站在外面。
而且看那东西的形状,好像是羊的蹄子。
我身上起了冷汗,缓缓站起身,耳朵贴在门板上,微弱的呼吸声隔着门板传进我的耳朵。
好啊,这羊跑了竟然还敢回来?这是成了精了!
因为我只看到它的两个蹄子,正常的羊它都得四脚着地,很明显,外面的家伙此时像人一样直直的站着。
我看过西方小说,在西方,羊是邪恶的代表,我当时还在心里笑话,羊在我们这最後就是被人吃,哪有那麽邪乎。
可刚才亲眼所见的一幕,着实打破了我固有的思想,羊就是羊,它能在西方牛逼,在东方也一样。
再说黄皮子都能成精,羊为什麽不能。
黄天赐追出去就没了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羊都回来了,它还没回来,我想着手里有家伙事儿,把心一横,快速划过门锁,随後用尽全身力气把门往外一推。
“碰——咩——”
门外的大羊被我这麽一撞竟然摔了出去,我跳出门抬起武王鞭朝它身上就砸,可大羊太灵活,四蹄一蹬就翻了身,仓皇的越过院墙,只是在他马上跳出去的一刻,它竟然转过了头,一双横瞳彷佛在瞪我,带着无尽的恨意。
那眼神冷的我一激灵,就在这时,身後又传来“砰”的一声,三姨把门关上了。
槽!
此时我真的想骂人,甚至想拿小板凳把玻璃砸了,可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