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错，淮竹果然没有看错。”

东方孤月满眼赞叹，同时也是叹息：“可惜我在剑术上不太精通，不然倒是可以在此好好教导你。”

“不过，你且放心，我会去书一封给王权，让其专门派人过来，作为道盟盟主，这点面子，王权那个老家伙还是会给我的。”

说着，他拍着苏牧的肩膀，满脸开怀，那苍老的脸上满是笑容，声音也是充满着和煦：“且安心在山庄内修行吧。”

比起道盟那些千年世家，神火山庄终究崛起的时间太短，底蕴实在太缺乏了，人才远没有其它世家那般多。

如今出了一个不输於其它世家的顶尖天才，足以让他开心很久。

一直以来，神火山庄一直缺乏的便是如同苏牧这般的天才，毕竟，现在整个神火山庄能撑起大梁的不过金人凤一人，现在，年轻一辈又多了一人，让他也可以稍稍安心一些。

一直以来，他担心的也是此。

苏牧笑了笑，倒没有说些什麽。

之後，东方孤月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同时也叮嘱他不能因为超人天赋便因此自傲。

苏牧认真聆听。

又交流了很长时间，东方孤月才放苏牧离开。

…………

等到苏牧的身影走远，一直在门外等待的东方淮竹有些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麽样，父亲？”

少女急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东方孤月坐在椅子上，手捧着一杯清茶，看着面色紧张的女儿，摇头不语。

“难道不行？父亲不会看错了吧？”

东方淮竹脸上顿时不满起来：“我觉得挺好的呀？父亲年纪大了，现在眼光都变的这麽差了吗？”

“淮竹呀，我又何时说过不行？”

东方淮竹眨了眨眼睛：“那你刚才不说话？”

“什麽时候，淮竹你也变的这般急躁了？”

东方孤月抿了一口清茶，抬头看着东方淮竹，神色怪异：“以前的淮竹可不是这样的。”

“有吗？”

东方淮竹伸手将一缕散乱的乌黑发丝捋到耳根，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东方孤月目光在自家女儿审视好一会，才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清茶，轻声道：“你举荐的这个苏牧，不输王权。”

东方淮竹娇躯不由一震。

虽然她自己对苏牧评价颇高，也认为父亲大概会看重对方，但却未想到父亲对其评价高到这般程度。

要知道，自家父亲当年见到王权家那位王权霸业，便常发生出感叹，一代新人换旧人。

能让父亲都感叹自己年少不如的人，这天下，还真没有几个，独独只有这王权霸业一人而已。

“真有这麽厉害？”

东方淮竹犹自有些怀疑。

“怎麽，还不相信父亲的眼光。”

东方孤月看了东方淮竹一眼：“他真正厉害的并非是所谓的天资，而是，看待人与物的眼光，这天下，似乎从未有什麽值得他高看的。”

“这又算什麽？不过是自视甚高？”

东方孤月摇了摇头，继续开口：“同样，也未有什麽让其轻视的。”

“人也好，妖也罢，天地一剑的王权家也好，普通的贩夫走卒也罢，对方总是很平等的对待，不会因为对方是‘王权’便高看一分，也不会因为对方是贩夫走卒，而低看一等。”

说到这里，东方孤月不由感叹：

“这份心性，实乃罕见。”

“我这一生见过不知多少人，性格或年少轻狂，或沉默稳重，或行事张扬，或剑走偏锋……可不管怎麽说，人终究是那麽一回事，只有这苏牧，实在有些看不懂，就好似……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初时与他交谈，觉得他不因我乃道盟盟主而怯弱卑微，只觉的他是一个沉稳稳重之人，等其出剑，剑锋极利，能练出这般锋利之剑意的必然是张狂之人，待其问话，吐出天下大事，竟直言天下之人，有好坏之分，妖也有好坏之分，不亦区别对待，便觉对方颇为新奇，但又想，对方竟将妖与人一样看待，真是让人好生气愤，不过仔细想想，倒颇觉有几分道理，若人与妖真能和平……”

说到这里，东方孤月停顿了下来：“对方这番新奇看法，倒是让我想起一个妖来。”

“什麽妖？”

东方淮竹也是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便是如今妖怪排行战力榜的四皇之一的狐妖之王涂山红红。”

东方孤月感叹：“当年，人族与涂山启动征伐，那涂山红红以一己之力，几乎挽救涂山颓势，更让无数人族英才折损涂山，妖威甚甚，那时的我也曾见过那狐妖之王的风才，可惜，那时的我还年幼，实力不足，若是正当壮年，倒是想与之争争，见一见那狐妖之王的手段，看是她那绝缘之爪厉害，还是我的灭妖神火更强？”

说到这里，东方孤月有些莫名的感怀，当年他见到那狐妖之王还是一个刚叛逃出东方灵族，稍稍闯出威名的年轻道士，而现在，已经垂垂老矣。

时光流逝，转眼间便走向暮年。

而那狐妖之王涂山红红，哪怕到现在，容颜依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