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京师之富,一张批文一千两不贵吧?
不可能卖不出去的。
从前五次经验来看,每次建虏退走后,都会有一大批富户南下。
这次不可能例外。
轻松收获百万两。
“五万两……”周奎叫道。
真扣,活该你被拷掠!
朱慈烺加快了脚步。
“八万两!”周奎嚎叫道:“殿下,臣真的倾家荡产了。”
朱慈烺脚步不停,道:“十六年经营,岂如做官一年?”
“十万两,殿下,臣真的倾其所有了!”周奎嚎啕大哭。
掏心掏肺,真不能更多了,要老命啊。
怕此事搅黄了,朱慈烺止步回身,道:“任上所得,本宫要分润一半。”
分润一半好啊。
为自己的钱包才会努力!
周奎不怒反喜,道:“殿下抬举,自当倾力报答。”
“善!”朱慈烺颔首,道:“取钱吧,早日定下这事,早日安心。”
“殿下稍后,臣立刻准备。”周奎磕个头,悲喜交加地走了。
喜的是能做官,发财有望。
悲的是一下子掏出十万两,真的要命。
不出钱肯定不行。
除了太子哥,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提议外戚做官。
也就大明的太子敢如此违反制度。
除了英宗被俘由景宗继位,大明一直是“立嫡立长”的,朱允炆继位是这个道理,嘉靖继位也是这个道理,万历的“国本之争”同样因为这个道理。
法理情理,思维惯性,没人会想朱慈烺失去储君位。
天下第二人启用外戚掌管五城兵马司不是手拿把攥?
所以周奎很快搬出了七车银冬瓜。
五百两一个,一共二百个。
清点无误后,朱慈烺领着车马回宫。
方正化处于懵逼状态。
能从铁公鸡身上拔毛确实牛逼,但是卖爵鬻官可能行?
局势已经这么坏,皇太子还在乱搞,是嫌国家不灭啊。
怀着沉重的心思回到宫城,方正化这才想起来未曾去拜访刘文炳。
“诸卿谨守车马,本宫进宫请示父皇搬去信王府。”说完,朱慈烺拍了下方正化,道:“随本宫拜见父皇。”
“奴婢遵旨。”方正化应下。
满心纠结。
要不要举报啊?
举报了,以皇帝脾性,皇太子必然被训斥甚至惩戒,他作为随侍太监没有规劝,同样落不得好。
纠结半晌,方正化决定举报。
国事艰难,不能再来一个把国家当儿戏的太子。
到了御书房,就见朱由检依旧沉思中。
“爹。”朱慈烺出声招呼。
朱由检皱眉说道:“怎么又来了?”
一个“又”字,充分体现了朱由检的复杂心态。
老子被儿子教训指点,倒转天罡啊这是,然而桌子上记录的父子对话,显示朱由检的真实想法。
“孩儿刚刚把五城兵马司都指挥卖给了嘉定侯家……”
“胡闹……”
“十万两!”
“呃~”朱由检满腔怒火当即被憋了回去。
不对,朕缺这十万两?
朕缺无数个十万两。
“卖爵鬻官绝对不行。”朱慈烺说道:“父皇一定这样觉得,但以目前吏治,五城兵马司归嘉定侯家,与现任有何区别?
且父皇即将亲征,京师人心浮动,潜逃者必众,大量财产出京,哪怕只截留一半,依旧能有千万两……”
千万两?
朱由检呼吸变得粗重。
要是真能有一千万两,什么流寇建虏,通通碾压!
“这种事,非嘉定侯这般贪鄙之辈承办不可。
其必然假公济私,能上交十万两都算有良心了,不要紧,银子没有腿,到时候群情激奋,只需要秉公执法便可。
名利双收,爹以为如何?”朱慈烺以问句结束了解释。
朱由检踌躇片刻,问道:“周家子怎么会信了你的话?”
“当前局势危如累卵,不是依旧有大量士子来参加会试嘛?”朱慈烺反问一句,又道:“周家父子蠢笨,眼里只有黄白之物,哪里看得到长久?”
朱由检又道:“只怕朝议难以通过。”
“周延儒陈演等皆阿谀奉承辈,岂敢驳回诏书?哦,周延儒在外抵御建虏!”
朱慈烺甩出蔑之嘲笑,继续道:“外戚出任实职,违背祖训,反对者必众,但是敢反驳爹的,大体能用,可想办法调任南京,余者,留给孩儿吧。”
“尽皆无能之辈,不会耽误国事?”朱由检问道。
“国事,终究是掌握在爹手里啊!”朱慈烺指点一句,又道:“孩儿所作所为,不过是清理宵小之徒。”
如此孝顺睿智……朱由检感动到想哭。
“父皇,孩儿需要钱招兵买马,这十万两就留着了。
宫中不便,孩儿打算搬去信王府住,今晚就搬。”
怕不是想建天策府……好吧,没人跟他抢皇位,能建个天策府算天佑大明。
朱慈烺还真想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