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草原的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灿烂,银色的月光化作河水汇入草原这条干涸的河床上。
宛如一幅珍贵的泼墨山水画。
“山水画”的西南方向,土默特部士兵在月光的帮助下看清了明军的举动。
“快,快报告都统大人,明军正在连夜挖地道!”
消息很快送到古禄格和杭高耳朵里。
二人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古禄格像是下定决定似的说道:“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派敢死队出城了!不需要他们杀人,只要找到明军地道的位置就行!”
“这样咱们可以在城中相应的位置掏一个小洞,等他们挖通时往里面灌水,火药遇水就废了!”
“灌进去的水会不会把城墙泡塌?”杭高担心地问。
“哎,”古禄格叹了口气,“那也比炸塌了强啊!”
“这...好吧!”杭高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亥时初(二十一点),归化城中的蒙古兵集结完毕。
人数不多,只有一百来人。
他们在城北乘坐吊篮来到城外,然後匍匐着爬向城西和城南。
他们沿着城墙根依次趴好,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
草原夜空上星月流转,万物在虫鸣声中渐渐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五六个匍匐在城外的蒙古兵忽然浑身一震。
此时天色虽然尚暗,但已经看清几十步之外的画面。
其中一个蒙古兵先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同伴,然後抬头看向城墙。
紧接着他又看向明军所在的方向。
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他伸手拿起旁边的硬弓,抽出一支箭矢射向城头。
铁质箭矢与城墙砖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城墙上的蒙古兵被声音吵醒,小心翼翼地看向下面。
“这里!”城外的蒙古兵指着自己身下的地方。
“确定?”城墙上的蒙古兵再次求证。
“确定,地道就在我身下!”
“好!”
“看这里,我这身下也有一条地道!”
城西南角,城南和城西外面匍匐的蒙古兵纷纷给城墙上的友军发信号,告知对方地道的位置。
或许是动作太明显,亦或许是声音太大。
他们很快引起了明军的注意,一个明军指着城墙底部喊道:“那里有蒙古人,鸟铳兵快打铳!”
负责警戒的明军立刻向前移动几十步,瞄准了城外的蒙古兵。
砰砰——
沉闷的鸟铳声揭开了攻城战的序幕。
“启禀总督大人,刘芳亮将军,刘西尧丶马世耀将军,刘体纯丶高一功将军,李过丶李来亨将军总共挖了四条地道,现四条地道均已挖通,请总督大人下令!”中军行辕内,吕大器从传令兵嘴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问问炮营还有多少火药?”吕大器下令。
不等传令官离开,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不好了总督大人。”
“何事?”吕大器处惊不变。
传令兵急忙回答:“蒙古人已侦得地道位置,他们在城墙下面朝地道的位置掏了几个小洞,正在顺着小洞往地道里灌水!”
中军帐内的监军太监,亲兵们听到消息后立刻变了脸色。
地道被淹后别说火药了,就是人都得撤出来!
也就说...昨天一天一夜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这帮降将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地道位置竟然都能暴露出去,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监军太监第一时间骂道,“我一定要将此事上报陛下,治他们的罪!”
“吕大人,你署不署名?”监军太监骂完降将后看向吕大器。
吕大器淡淡一笑:“别急下结论,这帮人擅长挖地道!”
又等了一会,传令兵送来消息:“四条地道一条被毁,剩下三条安然无恙!”
监军太监愣了下,问:“怎麽回事?详细说说!”
“几位将军在挖地道时考虑过水淹问题,所以在地道内挖了一条长长的排水沟,只要水势不是很大,地道就不会被淹!”
“除了刘西尧丶马世耀将军所挖的地道因水势太大被淹无法使用外,其他地道都没问题。”
监军太监脸色闪烁,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
“报,炮营说火药尚有两万馀斤!”刚从炮营回来的传令兵汇报道。
“传令下去,往刘芳亮挖的地道里送去八千斤火药!一个时辰后,炸城墙!火药爆炸后无论城墙塌没塌,步兵都不要在第一时间攻城,要等炮营放两轮炮后再攻城!”
命令下达后,明军立刻忙碌起来。
他们在旌旗的掩护下,开始朝刘芳亮所挖的地道里运输火药。
为了伪装的更像,明军甚至假装朝其他地道也搬运了同等数量的空火药箱。
一个时辰后,火药放置完毕。
刘芳亮左手拿着火绳,㱏手拿着引信。
深吸一口气后,他将火绳的火星对准了引信,嘴里念念有词:“老天保佑,一定要炸啊!”
哧哧——
引信被点燃后迅速冒起了火星和白烟。
漆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