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
一支由战船组成的船队正在快速航行。
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航海家们已经可以无视季节风向,做到有风就能航行。
然风有八面,唯当头不可行。
但是帆船能调戗弑斗风,顺风直行,逆风戗走。
调戗是一种航行技术。
简单来说就是调整风帆角度,让迎面吹来的风斜着吹在风帆上,以此获得前进的动力。
船队中央的座船上,施福与施琅正坐在航海图前商议。
“施琅,”施福指着朝鲜耽罗岛南面几百里的区域说道:“从上海港出发去日本长崎港口最常走的海域是这里。”
“这麽走不是绕远了吗?”施琅有些不解。
“为了安全,绕远也值得!”施福说道。
施琅先是一愣,随後了然。
远洋航行最怕遇到大风浪。
轻则船身受损,重则船毁人亡。
最稳妥的办法是沿着海岸线航行。
可是大海上没有海岸,所以相对安全的办法是看着岛屿航行。
一是可以在遇到飓风时上岛躲避,二是可以通过岛屿来推断自己的位置,不至於迷路。
(指南针只能指示方向,不能指路。所以在海上,有指南针的情况下也会迷路。)
“那...咱们去耽罗岛南面的海面上守株待兔?”施琅问。
“对,守株待兔!”施福站起来走到船头,倒背着手说道:“上海港的商船比咱们晚出发了近二十天,咱们应该能赶在他们前面布下天罗地网!”
哗啦!
海浪拍打在船身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耽罗岛西南两百多里的海面上,明军船队正在匀速航行。
站在高处警戒的明军忽然朝下面大喊:“有情况,北面的海面上有情况!”
郑成功急忙找了个高点,拿出千里眼看向北方。
只见北方的海面上出现一排黑点,不用想那肯定是一支船队。
由於距离太远,所以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船只种类以及悬挂的旗帜,更无法分辨敌我。
郑成功想了想,举着千里眼说道:“传令下去,命火炮手装填好火药弹丸!另外给商船打旗语,让他们向南靠拢。”
“遵命。”传令官跑到令旗附近,开始晃动旗帜。
与此同时。
北方驶来的船队也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报!”站在高处警戒的士兵向尚可喜汇报,“南面发现一支船队,正从西往东航行。”
“船队?”尚可喜一愣,“郑芝龙的商船?”
不对!
尚可喜摇头。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耽罗岛西南二百多里。
郑芝龙的商船一般有两个目的地:日本的长崎港,或䭾朝鲜的耽罗岛。
假如驶往长崎港,那麽船队的路线应该是从月港出发,绕过东番(今台湾),沿着琉球北上长崎。
假如是驶往耽罗岛,也应该绕东番,过长崎,然後再驶向耽罗岛。
这麽做一是为了行船安全。
二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八旗和郑芝龙的贸易触犯了大明律法。
也就是说。
郑芝龙的商船只会出现在耽罗岛东南,而不是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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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们迷路了?
尚可喜没有贸然下结论,而是进行了一番猜测。
片刻后,他十分谨慎地下达命令:“向他们靠拢,看清旗帜后再说。”
“还有,”尚可喜补充,“准备好火炮!”
“是!”
建奴八旗兵操纵战船改变航向,朝郑成功的船队慢慢靠拢。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船只的种类船上的旗帜也越来越清晰。
“大人,对方的船队既有商船也有战船!护航的战船上悬挂大明国旗和郑字帅旗,应该是郑芝龙的人!”
“郑芝龙?难道他们真迷路了?”尚可喜挠着後脑勺,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应该给他们指明方向。
不对!
尚可喜顿感不妙。
郑芝龙和大清做生意的时候,不会明目张胆的悬挂大明国旗和郑字帅旗。
想到这,尚可喜吩咐道:“派一艘哨船前去打探情况,其馀战船继续跟随航行!”
与此同时。
明军也看清了他们的旗帜。
“大人快来看!”站在高处警戒的士兵指着远方说道。
郑成功立刻紧张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护航,如果出了差池对未来的仕途影响很大。
他双手举着千里眼,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了一会後,他把千里眼递给身边的大将洪旭并说道:“洪将军,你也看看!”
洪旭原本是郑芝龙麾下得力干将,以治军严整着称。为了培养郑成功,郑芝龙将其调到郑成功麾下听命。
洪旭接过千里眼,看完之後使劲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