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红夷大炮漆黑的炮口喷出刺眼的火光。
紧接着一个肉眼很难看清的黑影从炮口中喷出,划过清晨的薄雾射向宁远河南岸。
砰——
大个实心弹落在泥土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肃亲王豪格站在宁远西南角的城墙上,手拿千里眼向南望去。
只见宁远河南岸有数不清的明军士兵正在进行土方作业。
他们从後方运来一筐又一筐的泥土,在将领的指挥下将泥土堆积在一起。
随後有人用脚和砸夯工具将松散的泥土踩平砸实。
在这些人的努力下,一座座土山拔地而起,并还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提升高度。
豪格简单测算了一下,这些土山的高度已经接近两丈。
明军显然是连夜挖土堆积土山,否则不可能堆这麽高。
“王爷,”城墙上的正蓝旗汉军将领站在豪格身边低着头说道:“明军是趁夜挖土堆积土山,昨晚夜黑风高,末将的人根本看不清。早晨发现异常后立刻向他们开炮,并将消息报告给了王爷!”
“嗯,”豪格嘴角挤出一丝狞笑:“来人,把他推下去砍了!”
正蓝旗汉军将领立刻跪地求饶:“王爷饶命,末将说的都是实话!”
“狗屁的实话!”豪格大怒,“昨晚明明是月明星稀,何来夜黑风高一说?再者明军晚上挖土堆山肯定使用了火把照明,你为何说看不清?”
正蓝旗汉军将领跪在地上磕头解释:“回王爷,明军在土山前插满了旌旗,晚上只看到那里有 些许火光,根本看不到明军在干什麽!”
不解释还好,解释完之後豪格更加生气。
他冷哼一声:“不思悔改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顶嘴?来人,将他就地正法!”
豪格认为对方今天跟他顶嘴,明天就敢刺杀他!
所以这种人不能留!
“是!”四个亲兵迈步上前将那人控制住。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知错了!”正蓝旗汉军将领见死期将近,像小鸡啄米一样磕头求饶。
见豪格没说话,四个亲兵直接把守将推到城墙垛口处,挥刀砍掉了脑袋。
血腥味传来,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震。
此时城内其他将领也得到了消息,纷纷爬上城墙观察情况。
路过守将的尸体时他们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太多惊讶。
豪格军纪向来严酷,临阵杀人严肃军纪并不为过。
穿过行刑现场,他们来到城墙垛口旁边。
看着河对岸拔地而起的土山,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开炮,快他娘的开炮!”豪格用吼声指挥远处的炮兵。
轰轰轰!
火炮声不停。
起初那些炮弹只能打到土山的山脚或者山腰,随着八旗兵不断调整炮口角度,炮弹很快落到了土山山顶。
噗——
炮弹击中一个明军的胸膛。
这个明军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炮弹携带的巨大冲击力便将他的胸膛贯穿。
血雾飞向空中,随後散落一地。
那个明军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胸膛,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炮弹馀威不减,从土山上快速滚过,打死打伤数个明军。
“建奴开炮了,快在土山前面插旗!”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明军将旗帜插满了整个山头。
在远处望去,只能看到无数旌旗随风招展,却看不清旗帜後面的明军在干什麽。
“开炮,把旗帜全都给本王炸碎,把旗帜後面的明军全都炸烂!”宁远城墙上,肃亲王豪格指着宁远河南岸土山上的旗帜大喊。
轰轰。
密集的炮声不断响起,将一枚枚大个实心弹送到宁远河南岸。
南岸的明军早就停了下来,他们躲在掩体後面休息丶喝水,甚至抽起了廉价旱烟。
“给我来一口,老子的烟抽完了。”
“不给,老子的烟可是花重金从运粮商人手里买来的,想抽烟拿钱买!”
“不白抽,老子是火头兵,晚上盛饭的时候多给你半勺饭。”
“妥了,烟屁股都给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炮声渐渐稀疏。
“去看看旗帜有无损坏,损坏的立刻换上新旗。”将领指挥道。
“是!”
有士兵顺着预留的斜坡走上土山,查看山头上旗帜损坏情况。
在换旗帜的时候,宁远城墙上的八旗兵发现了异常。
“王爷,”一个将领放下千里眼指着土山喊道:“土山上有明军的活动的身影。”
“开炮!”豪格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轰!
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
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土山。
这一次。
明军除了损失一些旗杆外,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炮声再次停息后,明军又爬上土山更换旗帜。
“开炮!”
震耳欲聋的炮声叒一次响起。
如此反覆三次后,豪格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他拿着千里眼透过旗帜的空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