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
距离计划拿下锦州的期限还有十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永吉愈发心急。
如果不能在入冬前拿下锦州,那麽在春季来临前都无法攻下锦州。
毕竟...攻城只有那几种方法。
炮轰也好,挖地道或䭾用云梯也罢,都会在凛冽的寒冬里失去作用。
明军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物资是一笔天文数字。
为了减轻後勤的压力,只能战略性的後退。
至於退到哪里比较合适,谁也拿不准。
如果退到宁远,那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朝中大臣会他攻打松山和南山损失的兵马以及耗费的粮草换算成银子,并以此为根据进行弹劾。
他王永吉就算有天大的功劳,也扛不住满朝文武的弹劾!
不过值得高兴地是,在休整的这几天时间里。
明军找到了十馀处适合渡河的地点,并打造了大量的渡河器械。
建奴这边也有高人。
明军观察地形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
明军能找到合适的渡河地点,他们也能找到。
明军制造渡河器械的时候,他们沿着河堤向下洒水,保持河堤湿滑,增加明军渡河後向上爬的难度。
同时在可能渡河的地点提前布置了大量的鹿角和火炮,阻止明军渡河。
九月初六。
明军在距离河岸二里的地方集结完毕,准备渡河。
双方探马不断往返於中军和岸边,把河对岸的情况及时告知主帅。
“报!”探马来到王永吉身边,“建奴在河对岸插了许多旌旗,看不到旗帜後面的情况。”
“嗯,”王永吉点了下头,朝着旁边的吴三桂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建奴和咱们的想法一样。”
王永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也在岸边插了大量的旗帜。
有些旗帜後面什麽都没有,有些旗帜後面则布置了大量火炮,用於渡河时攻坚。
“应该是!”吴三桂认真回应,“建奴的旗帜後面肯定有火炮。”
“那就数数建奴火炮的数量吧。”王永吉下令:“命厢兵立刻进入河道铺设浮桥,炮兵躲在旗帜後面观察河对岸建奴火炮的位置,等待军令。”
随着王永吉一声令下,明军负责架桥铺路的士兵们拿着工具,扛着木头,拉着满载渡河器械的牛车和马车冲向岸边。
来到岸边后,他们开始卸车架桥。
河对岸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王永吉忍不住皱眉。
明军架桥,建奴应该阻止才对。
没动静是几个意思?
可事已至此,无论建奴有没有动静,明军今天都得渡河!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明军很快在十几个地点铺设了通往河对岸的浮桥。
“传令命各部列横阵渡河!”王永吉谨慎地说道。
百子连珠弹射程有限,建奴若想用火炮隔岸朝明军开炮,只能用大个实心弹。
而大个实心弹主要靠弹跳制造杀伤。
如果列纵阵,一旦被大个实心弹击中,每次至少要损失二三十人甚至更多。
列横阵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横阵没有纵深,就算被击中也只会损失寥寥数人。
数千明军先锋列横阵冲向岸边。
浮桥的数量和宽度有限,无法容纳这麽多明军同时渡河。
於是...。
明军不可避免的在岸边出现了拥挤等待的情况。
这时,河对岸的旗帜动了。
视野中,河对岸十几片区域的旗帜忽然同时倒下。
露出了後面的火炮。
滋——
火炮的引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轰,一声巨响。
硕大的炮弹砸向正在等待渡河的明军。
万幸,第一枚炮弹打偏了。
不等岸边的明军开始庆幸,河对岸传来了密集的火炮声。
一枚又一枚炮弹砸了过来。
有的炮弹打偏,弹跳着砸向远方。
有的炮弹砸中了正在等待渡河的明军,造成了一片伤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明军大乱,他们纷纷转身向後,打算逃跑。
“不能往回跑,想活命的赶快进入河道,那里地势低,是建奴火炮的死角!”有懂行的将领立刻大喊。
可是他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给每一个人。
有些明军听了他的话,快速进入河道,待在浮桥上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有的明军则转头往回跑。
吴三桂亲自上阵,在连续斩杀数名逃兵后止住了逃跑的趋势。
“告诉河道中的士兵,让他们待在那里不要动。”王永吉沉着脸下令,“传令炮兵,轰击建奴的火炮阵地。”
“请问总督大人要轰多久?”传令官问。
“一支轰!”王永吉说出了一句霸气十足的话。
明军炮兵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得到命令后立刻发动了炮战。
双方从午时开始对战,一直打到酉时中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