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五年六月十六。
江西吉安府吉水县。
一队锦衣卫身穿华丽的飞鱼服,从北城们进城。
当地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后被吓得不轻,立刻带着衙门的差人前去迎接。
等他们来到城门口时,锦衣卫早已㣉城。
吉水知县问守门的士兵:“锦衣卫去哪儿了?”
士兵回答道:“应该是去李府了,进城时他们询问了李府的位置。”
“李府?李阁老好像都快不行了,锦衣卫来此作甚?总不能是抓人的吧?”
“不知道啊,咱们得去看看。”
“对,去看看。”
当地官员们纷纷前往李府,打算一探究竟。
李府门外。
从京师远道而来的锦衣卫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门外的仆人见状立刻跑进院里并大喊道:“快通知老爷就说朝中来人了!”
另一个仆人迟疑了片刻,起身往後院跑。
当他来到後院时,发现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
“老爷呢?”仆人问。
“在屋里躺着呢...”
“哪个屋子?”
“人最多的那个屋子。”
仆人穿过人群继续往屋子里跑。
屋子里也是人满为患。
在场的除了李邦华的家人,还有很多他的族人。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仆人挤过人群来到了床前。
床上躺着一个头须皆白的老人,正是大明朝前内阁首辅李邦华。
此时的李邦华紧闭双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那张瘦弱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在阳光的照射下尤为明显。
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这个老人还在活着。
“什麽事?”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看向仆人。
“回夫人,朝廷来人了。”
“什麽人?”
“是锦衣卫。”
听到这三个字,屋子里所有人同时屏住呼吸,并保持静止状态。
老妇也有点慌,不过她强装镇定地问道:“锦衣卫人呢?闯进来了吗?”
“没有,在府门外。”
老妇听罢松了口气,对着床上的李邦华说道:“老爷,是好事。如果是坏事的话,他们早就闯进来了。”
床上的李邦华好像没听到,还是一动不动。
李夫人见状简单整理了下衣服,亲自出门去见锦衣卫。
当她来到门外时,发现门口站着五个锦衣卫。
她连忙自报身份,随後解释道:“我家老爷已病㣉膏肓无法亲自迎接,望诸位上差见谅。”
为首的锦衣卫说道:“李夫人不必在意礼节,我们只是来送消息。”
“什麽消息?”
“见到李阁老本人後,我们才会说出来。”
李夫人低声道:“老爷已经好几天没睁眼了,恐怕...”
“无妨,请李夫人带路!”
李夫人在前面带路,将锦衣卫带到了後院的屋子里。
屋子里的人早就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李邦华本人还有几个近亲。
为首的锦衣卫来到李邦华床前,他先是朝着李邦华深施一礼,随後附在李邦华耳边轻声说道:“李阁老,辽东大捷!”
多日没有睁眼的李邦华忽然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精光。
由於双目失明,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过凭藉感觉,他直接伸出双手抓住了锦衣卫的胳膊。
“你...你说什麽?”李邦华艰难的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锦衣卫保持之前的语气和声调说道:“阁老,辽东大捷!我朝二十五年六月初二,平辽总督黄得功率兵攻㣉赫图阿拉城。此一战不但收复了辽东,还生擒并斩杀了虏酋豪格。”
“真的吗?”李邦华声音颤抖。
“是真的,收复辽东的消息刚传到京师,陛下就命我等来给阁老您送信。”
“建奴虏酋不是福临吗?怎麽变成了豪格?”
“建奴内部权力更迭时,福临死於一场大火,豪格取而代之。”
“多尔衮呢?”李邦华强打精神继续问。
锦衣卫顿了顿,欺骗道:“阁老放心,他死了,死於乱军之中。”
“呼!”李邦华长舒一口气,终於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用力深呼吸几次,浑身颤抖,声音却无比平静:“陛下龙体可好?”
“一切都好。”
“那老臣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李邦华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双手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
他问道:“哪里是北?”
李夫人已经被李邦华的表现吓坏了。
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上前抓着李邦华手臂向北方指了指。
李邦华保持手臂不动,对着北方使劲弯腰。
做完这一切后,李邦华彷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重新躺在床上,身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