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队苗人头领见状,脸色阴沉下来。
不过他倒是有点理智,没让手下的柴刀队上。
这人三十来岁模样,打着赤膊,身材精壮。
他走上前,目光在张启山和苏晨间来回游移,目光中带着几分忌惮。
此人名叫保洞呼,是坪云寨里面身手最好的猎人,也是周边十几个苗寨公认的最强者。
但是,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赤手空拳击败一百苗人。
别说一百,就算是十来个一起上,都颇为吃力。
而眼前这两个汉人,实力都在他之上。
想到这,保洞呼沉声开口。
“汉人,我们寨主说了,坪云寨不欢迎你们。不管你们是八门还是九门,观音山是苗寨圣地,不许你们进山乱搞。”
说着,保洞呼拍了拍手。
没一会儿,吴继宗就被几个苗人抬了过来。
这会儿,老吴的模样的很是凄惨,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连嘴里都被塞了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保洞呼让手下把吴继宗抬了上来,接着解下腰间的柴刀,割开了吴继宗身上的绳子。
“滚吧,再敢进坪云寨,下次可就没那麽轻易饶了你们。”
说话间,几十杆黑洞洞的长枪,从坪云寨里面的各处房檐上探了出来。
真要打起来,坪云寨未必会怕了张启山等人。
当然,他们也不像嘴上说的那样,真的不把九门放在眼中。
要不然也不会只是给个下马威,没有真正伤到吴继宗。
吴继宗活动了下手腕,朝着张启山微微摇了摇头。
後者紧绷的神经放下,连忙上前扶着吴继宗,一行人退出了坪云寨。
等走出几里地,和大部队汇合,吴继宗这才憋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老解不靠谱,找的什麽向导,直接把咱们给卖了!”
张启山微微蹙起眉头,急忙问道:“吴三爷,坪云寨主怎麽说?”
吴继宗摇了摇头,叹气道:“什麽也没说,就让人把我给捆了起来。还有,进山的路已经被封锁起来了,除非和坪云寨开战,直接把寨子给拿下,否则没法进观音山。”
“不行!”
不过,张启山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定了吴继宗的提议。
“坪云寨只有不到一百条枪,但是周边十几个苗寨同气连枝,打了坪云寨,其他寨子一定会过来支援。其次就是,督军不会同意这事。”
湘省境内,苗族有几十万人,而且极为团结。
一个坪云寨不足为虑,但引起的连锁反应,就算是湘省督军也吃不消。
“那怎麽办?”
吴继宗垂头丧气,一时间也想不出什麽好办法。
苏晨想了想问:“吴老哥,你不是说解老板他提前来了观音山么,他人在哪里?”
“对,差点忘了!老解前几天提前来找了个向导。他给我留了信,说要先进山探一探。这下好了,咱们进不去,老解出不来……老解只带了几个夥计,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进山。”
就在吴继宗几人束手无策之际,苏仁修听着几人的话,像是想起什麽,连忙道:“族长,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他或许能带我们进山。”
“谁?”
“保洞哈!”
苏仁修解释道:“保洞哈就是坪云寨的人,他娶了汉家女,违反寨子里的规矩,被赶出来。去年饥荒,估摸着可能带婆娘又回坪云寨附近了。”
“能找到人么?”
吴继宗眼睛一亮,急忙追问。
“他要是回来了,应该能找到。”
“那就先试试。”
……
苏仁修在观音山周边转悠了两天,还真被他找到了保洞哈的陷阱。
他的打猎技术,都是从保洞哈那儿学来的。
一眼就看出,捕猎的陷阱是保洞哈的惯用手法。
沿着陷阱一路方向最终,最终在距离坪云寨十几里外,一处山溪旁的木屋找到了保洞哈。
保洞哈三十五六岁左㱏的年纪,长得黑黑壮壮,也不怎麽爱说话。
苏晨一行人来到他家中,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保洞哈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太久,保洞哈的妻子病恹恹的,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勉强。
看到这一幕,苏晨和张启山面面相觑,彼此心中都有了底。
“保洞哈,我们出去聊?”
保洞哈一言不发,跟着走出了屋子。
吴继宗有些迫不及待,直截了当道:“我们要进观音山,坪云寨不让进。你知不知道其他小道,带我们绕开坪云寨的人,事後不亏待你,给你五十块大洋!”
五十块大洋,足够保洞哈给妻子治病,剩下一些也能支撑他们生活。
不过,保洞哈却是连头也没抬,转身就想回去。
张启山见状,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兄弟,有话好商量,你要是嫌钱少,我们可以再加。”
保洞哈看了一眼吴继宗,语气生硬道:“寨主不让你们进,我没办法带你们走小路。我已经背叛了寨子一次,不能背叛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