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怨怨相报何时了

1985 年的下半年，也是个干旱季节。水稻还未孕穗，田地一片干枯。我家有一块田在深塘底下的第二块，紧挨着塘涵子旁边那块宽不过二米、长有二三十米的窄长条田便是我发小二丫家的。田冲里所有的田需要水都必须经过她家的田。那时还没有水泵，只有人工在骄阳似火的太阳底下，汗流浃背地用木制的水车，两个人在无风的水塘内一刨一刨地刮着水。如果水要灌满二丫的这块田，那必须得白干一天时间。邻居王叔家的田在我家田下面，为了节省路上水的损耗，王叔就用两块门板在二丫家的田里扎成了一个水渠。中午，我看到王叔车的水把我家的田还没润到一半，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对王叔说道：“你从我们家田里过水吧，也叫上我们，这样两家一起来车水，比你一家轻快多了。”

王叔回应道：“你家田里还是很潮湿的，还能扛上一个星期没问题，所以我也没好意思叫你一起。”我说：“早车晚车都是要车，过了一个星期没准塘里的水就没有了，不如借助你的车位和水道，我搭一个人，我们两家一起车都很轻松。”王叔说：“你吃完中饭就来，我们俩一起车吧。”我应衬道：“好的”。

这样我们两家合力车了两天两夜，才把两家的田灌满了。第三天早上，二丫的妈妈看见了此景，她疯也似的拋掉了门板大声骂道：“那个混蛋狗娘养的！车水不经过我家田，还拿门板做水渠，把我家田弄得一滴水都没有了，一滴水都没有了……！有人生没人管的东西，坏东西总是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就不怕再遭报应吗？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王叔一声不吭。我也哑口无言，不能对她说：“水渠不是我扎的，我只是和王叔俩人合伙借用了一下。”我知道她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看我刚回来不久，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了。前两天，二丫在这个田埂上看到了我穿着池州那个“抢”鱼小孩给的一件墨绿色很赶潮流的冬草绒喇叭裤，羞涩又殷切地望着我说：“楠楠，你这条裤子真好看，你这个身材穿上了真招人喜欢……”我说：“是吗？”她又问：“你现在还早上去捡粪吗？”她这话有意无意地拨动了我的青春火焰，让我想起了少时我俩的往事。

第二节，青涩的爱意

那时，我心脏仿佛装着一个小马达，总有使不完的劲。每天清晨，天还未亮，我便起床伸伸懒腰，随意活动几下，而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踩着清晨的露水去捡牛粪，之后才去上学读书。

那天，我兴高采烈地背着粪筐走在小尤圹山坳，一边仰着头，“啊——啊，牡丹百花丛中总鲜艳……”地吊着嗓子。到了后山塘边，对着初升的太阳打了几下那不知名的拳法，仿若乡间卖狗皮膏药之人的样子。“啪”地吐口唾沫在手心一搓，“叭”地拍一下挺着的胸脯，哼！嘿！呀！几声吆喝：“本人行走江湖数十载，祖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烦请各位父老乡亲捧个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期望自己的胸肌发达，有个爷们的样。接着，顺手捡起地上的碎瓦片向水塘中用力一甩，瓦片如武侠中的神仙飘在水面上急弛地飘飞，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我置身于那瓦片之上，好像能在水面上腾飞，心里满是愉悦。

“嘿嘿，真不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笑声。回头一看，是队长的侄女儿，她浓眉大眼，脑后扎着两个小羊角辫，青春的面庞上泛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呀，二丫头，你怎么也来捡粪了？”我惊讶地问道。

“嘿嘿，只准你捡就不准我捡呀。”她脸上泛着初升太阳般的光彩。

“早上不是要帮你妈妈料理家务吗？”我傻乎乎地说着。

“我观察你好长时间了，你每天早上都在这儿晃悠，……就想来看看。”她像欢快的小燕子边说边蹦到我身旁。

“你会玩驰鳖吗？”我问道。

“不会，会玩掰手腕。”她眼含爱慕地看着我。

“行，那就掰手腕。”我握着拳头把手臂弯了起来，臂上的肌肉好似小松鼠在树枝上窜动。

她笑嘻嘻地掰着我弯起手臂上的拳头。她那软绵绵的小手，不像是在掰倒我的手臂，倒像是宠物温柔的舌头轻轻的地舔舐着我握紧的拳头。她身上散发着少女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孔。正使着劲、弯着腰掰着，突然我一松手，她猛地扑进……扑进我怀里，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轻声呢喃：“你真坏，真坏，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

“是吗？再给你打一组霍元甲的拳开开眼？”我问道。

“好呀，好呀。”她欢快地拍着手。

我脱下身上的衬衫，紧了紧腰带，把脚向前向左踢了两下，站定身姿，深呼了一口气，露出了胸部巨大的胸肌。握紧了拳头，缓缓地抬起双手，掌心向上，如托重物。接着，双手急翻转，以千钧一发之势向前推出。脚步急速移动，稳健而有力，一步一步，扎实地踏在地面上，发出了“蹦蹦”的闷响声。眼神专注而坚定，如鹰眼般锐利。忽然侧身一闪，右臂猛地挥出，似有破风之势，仿佛在抵挡来犯之敌。紧接着，左腿弯曲，身体下沉，以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转，“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