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冬末,夜间的气温一直在零度上下。
战士队里的三个小孩被族人们围在用树枝枯草临时搭建的“床”中间护着。
寒枝裹着兽皮,左右两边各躺着箐和蓝。
蓝已经打起了呼噜,箐也呼吸绵长平稳的睡着了。
营地周围一片寂静,四周除了篝火发出的哔哔啵啵声外,就只有蓝的呼噜声。
寒枝还没睡,睁眼望着那团烧的正旺的篝火,心绪一时很凌乱。
这还是她变成小野人后,第一次在野外露宿。
不同于前世露营时晚上睡觉前的那种兴奋感,她此时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担忧于夜间森林里不知是否会突然出现的危机,以及后天那场即将来临的战争结局。
或许叫战争有点不合适,毕竟两方人马加起来都不足一百个。
放到寒枝生活的年代,小混混打群架都不止这点人。
但放在现在,就是两个部落之间的斗争了。
人类此时的技术发展水平,还不能满足大规模聚居条件。
有盐部的一百多人,已经是大部落的标准。
还是因为有盐,可以和周边的部落做交易,才能建立起来的。
如果只靠收获的那点农作物,他们的生活只会比寒枝的部族更艰难。
这个大部落,却在食人族到来时,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被消灭了。
但寒枝并不觉得己方二十多个人攻打食人族会落于下风。
铁器加护具的族人,对战手拿石器的原始人,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寒枝担忧的是自己的心态。
要知道她在现代连只鸡都没杀过,如今也没个过渡,直接快进到得去杀人了。
哦,虽然她用箭射死了不少野鸡,姑且算是训练过,但杀人对她来说依然会有心理负担。
虽然是食人族,但也是人。
她很怕自己到时候下不了手。
寒枝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最烦那种圣母角色。
她并不是讨厌“善良”这种美好的人类品格,而是讨厌为了衬托圣母光辉,总是牺牲路人或好人的情节。
圣母圣父们成神的路上,必然有无数的炮灰角色们被牺牲。
不死几个炮灰或者老好人,他们就没法觉醒一样。
寒枝无法把自己代入圣母的角色,她每次看到为了让圣母觉醒,无辜的路人被反派们随手杀死的情节时,代入的都是炮灰角色。
我们炮灰没有人权的吗?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你个反派创死了。
冤,真的很冤!
她绝对不要成为这种人。
这种为了自己的心里好过,而不顾身边人安危的人!
如果只有圣母才算正面角色,那她宁愿做为了保护亲人朋友不择手段的大反派!
今晚守夜的人是族长和另一个族人,她们守上半夜,下半夜再换两个人轮班。
族长正扭头和另一个人说话,声音很低,寒枝听不清楚。
“明天早上”声音断断续续的隔空响着。
就在这低弱的谈话声里,寒枝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的篝火小了很多,寒枝是被冻醒的。
她从草堆里坐起身一看,除了守夜的两个人,其余人基本都已经起来了。
箐在林子里练习射箭,蓝也已经舞着重剑活动开。
寒枝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头四处支棱的鸡窝头,把兽皮收拾好卷起来,重新塞进蓝的背筐里。
她找做饭的族人要了一点盐,又从怀里掏出一根柔软的树藤,准备洗漱。
取水的地方离营地有一段距离,所以昨天经过水源时,族人直接装了几罐子水背着走。
寒枝用吃饭的陶碗舀了一碗。
这一碗水不光刷牙,她还要洗脸。
不过她所谓的刷牙,就是把盐粒抹在牙齿上,再用藤枝在牙齿上戳来戳去。
泪奔,她已经这样刷了四个月的牙了,真的有点担心牙齿健康。
“呼噜噜噜,呸。”寒枝含了一口水,仰头漱口,再把水吐掉。
没有牙膏沫子也挺好,不废水。
寒枝苦中作乐的想。
她掏出自己的洗脸毛巾,一块树皮布。
碗里的水倒在树皮布上打湿,往脸上一盖。
冰冷的水激的她打个哆嗦,彻底醒了。
树皮布在脸上使劲揉搓一通,好了,洗漱完毕!
趁着昨晚的篝火没灭,族人已经用陶罐煮起了食物。
野兔是昨天寒枝猎到的,再加入蘑菇。
煮饭的族人应该起的很早,寒枝刚洗漱完毕,正好就可以吃了。
吃过早饭,将火堆浇熄,收拾好行李后,族人们又接着赶路。
如此紧走慢走,终于准时到达了有盐部平原外侧。
自从知道有个人逃跑了之后,鬣就专门派了个人盯着有盐部剩下的这些女人。
他自信的觉得那个女人不管跑去了哪,都已经死在了半路上。
跑了就跑了,剩下的可不能再跑。
之前那一批储备粮吃的已经差不多,这些人再续上的话,够他们撑到春天。
到了春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