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等待国庆版)(2 / 2)

而且在这个院里,以前有一个美术班,我和老王经常并肩而去,我学蜡笔画,他学素描,我画潜水艇,他练一下午线条。

后来他画的线条越来越好,我画的蜡笔越来越抽象,他曾经问过我画的含义,当时年幼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自己现有的语文词汇都给用上,最后的结尾是,这幅画必将成名,那就好像是中国的梵高。

老王听完满脸震惊,扶了扶眼镜,最后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老弟,梵高成名的第1步是去世啊……”他眼里带着三分坚定,7分不容置疑。

我一瞬间愣住,然后颤颤抖抖的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当梵高了,我就去学校小卖部当个老板,看见哪个卖汽水的姑娘好看,就多给他一根棒棒糖!”

老王点点头,甚是欣慰,庆幸自己终于拯救了中国油画圈。

其实蛮想写一只小猫, 那是当年我从我们附近的拉面店救出来的,因为每每路过拉面店,他都会冲我呜呜叫。眼里带着对自由的渴望,凝视着我。

后来有一天哥们拿着刀片就救猫,他想去垃圾堆里过活,我硬是给他带回了家。

当时的我仅有六年级,却满心都想悬壶济世,仗剑天涯,丝毫不顾及是我放了人家的猫,满心都是这只猫终于摆脱了地狱。

结果哥们没几天就去了郑州,把猫忘在了三楼。

回到家我妈让我跪下,她跟我说:“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然后一只猫的叫声在咱家回荡,我有多害怕!”

后来初中,家里也添了房子,也是很久不来院里,他们二老去郑州,这个房子竟然神奇的空了下来。

每次回去,幼时非常喜欢我的一个奶奶,都会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一如许多年前坐在她家的门口,但是陪他说话的老人已经少了很多。

印象最深刻的人,大概是我新叔,他有着极其壮硕的身材,长得很像军旅剧中的冷酷杀手,我很少跟他讲话,源于某种恐惧。

但是他经常打趣我,经常会说:“大学生又回来了?”

自上了初中离开了院子,我很长时间没有听过那句话,后来听闻他病了,癌症。

我倒真见到了他,那天下大雨,我在超市买东西,看到了消瘦的他。

我和他打招呼,我们俩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后来爸爸给我打电话,我就出去了。

再听到他的消息,便是关于他的离开,那次对视是最后一面。以前互开玩笑的两个人,最后的段落竟是一场默剧。

姥姥家里有一对财子娃娃贴纸,我八九岁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至今他还贴在这里,他看着院子里的人来来走走去去,也看着这里的东西多多少走,有些时光需要见证的,他们接起了这个重任。

时至今日,姥姥从频繁打麻将变成了偶尔打麻将,老爷从平凡斗地主变成了不再斗地主,我也从常住小院子变成很少去院子,有些东西还在那里,但他已经变了。然而留在你回忆里的东西,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你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