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高考拉肚子,是谁搞的鬼?”乔伟紧紧的盯着乔治的眼睛。
他身体一向很好,高考前没受凉也没吃什么刺激的食物,连续两天拉肚子拉到虚脱,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件事藏在他心里几十年,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乔治和乔母心虚不已,眼神闪躲。
乔伟嘲讽的扯了下嘴角,果然有猫腻,说不定他们俩也脱不了关系。
高考时爷爷还在世,就算考上大学,为了照顾爷爷他也会放弃继续上学,但自己不上和亲人算计不能正常高考,完全是两码事。
他没有对不起这个家的任何人,可他们是怎么对他的。
除了爷爷奶奶和小姑,其他人对他没有任何亲情,从头至尾只有算计。
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算计他。
乔伟觉得自己的前世真是活成了个笑话。
他冷着脸没说话双手插在裤兜,抬脚就走。
“是五哥,是五哥给你吃的东西里下了泻药,他说你不配考上大学”乔治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本他并不觉得乔民做错了,毕竟哥哥姐姐都说乔伟考上大学对他们只有威胁,没有任何好处。
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学会了独立思考,学会的换位思考。
如果家人对他像对乔伟一样他会如何
乔伟舌尖抵着后槽牙,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你们都知道?”
乔治低头,心虚的嗯了声。
“阿伟,妈对不起你。”乔母悔不当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听信了乔民的鬼话。
乔母说对不起跟放屁一样随意,没有任何诚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乔伟抬头望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们应该感谢乔民也进去了,否则,哪天被他卖了还在替他数钱。
下次去探监替我感谢他,若非他给我下泻药,我顶多只能考上本省的大学,哪有机会去京市上大学。”
考上京市重点大学,乔伟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成为家长教育自家孩子的范本。
也是励志的典范。
大家见到他不再是躲避,而是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就连乔母和乔治都沾了光,明面上不再受到排挤。
乔伟对他们的做法不置可否,设身处地的想,他并不觉得他们做的不对。
毕竟,一家出了四个罪犯,换做是他也会敬而远之。
下午时分,汪支书和刘会计送来五百块钱。
两百是汪支书个人掏的腰包,三百是这家五块那家十块凑出来的。
“阿伟啊,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出息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以后出息了可不能忘了咱们青山村啊。”汪支书用从未有过的和蔼态度,笑呵呵的满嘴跑火车。
既恭维乔伟也不忘记夸夸自己。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们没遗传到他的精明圆滑,只有种地的命。
女儿倒是个出息的,但也只是个打工妹,年轻时赚钱容易,老了国家可不会养她。
哪能跟大学生比。
如果乔伟能做他女婿该多好。
乔伟笑着将钱推了回去:“汪支书,刘会计,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种地赚钱不容易,这钱我不能收。
我是青山村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青山村都是我的根,我永远不会忘记故土,更不会忘记乡亲们。
将来,只要我有能力,能帮的肯定会帮。”
乔伟听了几十年的官话,说些慷慨激昂的官话信手拈来。
汪支书和刘会计跟他说了会儿话,最终没能把钱送出去。
但乔伟的话说的漂亮,两人走的时候心里是充满了希望,并主动提出明日一早让人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县城坐车。
两人前脚刚走,宋红兵拎着一些烟茶和吃食过来。
“阿伟,我听说你考上京市的大学,恭喜啊!”宋红兵脸上洋溢着的喜悦的笑容,仿佛考上大学的是他不是乔伟。
也似乎和乔伟不再来往的话不是他说的。
两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朋友。
乔伟也笑:“谢谢!坐下聊。”
宋红兵八面玲珑,积攒人脉很有一套。
前世因为自己不能为他带来利益,宋红兵对他的态度还算真诚。
此刻的表情和前世成了凤县最大家具店的宋总重合。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宋红兵看他表情和之前无二,悄悄的松了口气。
把两袋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大伯一家都搬到县里,我跟着他干,活计太多,想回村里一趟都挤不出时间。
咱俩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还好我听到消息及时赶回来,不然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乔伟点了点头:“是啊,跟你大伯赚到大钱了吧。”
宋红兵嗨了声:“我是徒弟,赚的钱总不能和师父平分吧,每个月给我十的烟酒钱我就烧香拜佛了。”
宋红兵对他大伯的怨言溢于言表。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怕是亲戚,也不会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