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够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杜文舒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需要,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吧。”
姑且信他想弥补,可儿子都十五岁了,伤害早就造成,想要弥补也得看儿子需不需要。
她更不需要,杨志践踏她的尊严,给她带来的窒息感是刻入灵魂,不到灵魂消散都无法驱散。
哪怕这几年她靠自己摆脱了这种感觉,偶尔还是会梦到自己坠入黑色旋涡,怎么也爬不出来。
那种绝望的感觉如附骨之蛆。
杨志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杨志心知自己给杜文舒带来的伤害难以弥补,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能用余生弥补。
“不早了,我去放水,洗了澡休息吧。”他没再多说,去浴室放热水。
“水放好了,我抱你。”
杜文舒拒绝,杨志直接拦腰起,稳稳的走到浴室把她放在椅子上。
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遗症,杜文舒右腿肌肉萎缩,右足外翻。
八十年代的医疗条件没现在好,杜家也没那么多钱可以送女儿去大城市治疗,矫正脚掌。
不坐轮椅就只能拄拐杖。
青春期时,杜文舒总是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右腿,心中满是自卑之情。
所幸,她天生性格开朗、善于自我调节情绪。
每当想起为自己无私奉献的父母亲和哥哥们,她便深感如果一味地自怨自艾,那么最对不起的便是那些关爱自己的亲人们。
她选择积极乐观地去面对一切。
即使有人嘲笑她身有残疾,她也能够坦然面对。
洞房花烛夜,激情过后,杨志竟冷酷地说出她身为残疾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话。
那一刻,被最亲密的人如此践踏尊严的痛苦,深深烙印在她的内心深处,至今依然挥之不去。
入伍之前,杨志常常抱着她,并温柔的跟她说他会抱她一辈子,做她的双腿。
自从踏出青山村之后,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杜文舒没有丁点感动,只有怀疑。
“出去!”杜文舒眼见他站在原地,终于忍无可忍地刻薄了一句:“免得看到我这条残缺的腿,玷污了你的眼睛。”
听到这话,杨志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再次悔恨自己不做人。
“对不起……”
此时此刻,除了道歉,他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出内心那份悔恨之情。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杨志不敢再惹她生气,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她洗好吹干头发,不顾她反对将人抱在床上。
从柜子里拿出凉席和枕头打地铺。
杜文舒没再理他,背对着杨志侧卧,房间里多了个人,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夫妻十几年,上一次住一个房间还是杨志回青山村跟她结婚那半个月。
之后就一直分房住,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明明是夫妻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要说杨志没有一点目的,杜文舒压根不信。
过的好好的日子,莫名其妙整这一出,杜文舒心烦得睡不着。
夜雨为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凉,却无法浇灭杜文舒的心头之火。
杨志的侧躺看着床上的人,多希望能重生到年少时,能和杜文舒重新开始。
是的,他是从五十多年后回来的。
他年轻时受了很多伤,到了晚年一身毛病,偏偏还特别长寿,活到了九十六岁,熬走了很多人。
杜文舒也未能陪伴他走到最后。
岳父岳母去世不久,同年,年仅五十二岁的杜文舒便因病离开人世,甚至来不及见到儿媳以及孙辈们一面。
生前,他对她百般挑剔与厌恶,甚至盘算着退休就立刻与她离婚。
然而,当她真的离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她对自己来说是如此重要,重要到无人能够取代。
此后的半生,他都沉浸在对年少时光的追忆之中。
渐渐地,他明白过来,在他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最为快乐的时刻便是在杜家度过的岁月,以及与杜文舒共同度过的每一刻。
尽管后来他位高权重,但却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愉悦与满足。
反而是因为那个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让他产生出一种万事皆空的感觉。
在那漫长的一生里,杜文舒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子,年轻时的他也曾动过与她携手共度余生的念头。
只可惜,这美好的想法很快便被勃勃野心所掩盖。
他自幼遭受村民们的嘲笑,被戏称为杜家的童养婿,而那份可笑的自尊心蒙蔽了他的心灵。
他总是在思考怎样才能出人头地,怎样才能迅速地出人头地,从而摘掉跟随了他多年的童养婿帽子。
自尊心作祟,野心太大,儿女私情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他对杜家人的好也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再加上岳父岳母去部队找领导反映情况,这让领导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而那个原本对他事业有所帮助的女人另嫁他人。
他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