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李叔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子可以呀,看来咱老邓真没拿你当外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你说了,这不符合咱老邓的性格。那你说说,你说说还有谁。我说李叔,我就知道这一个,其他我也没关心。
李叔说道,我给你说,你千万别说,然后一脸坏笑地说道,你,李叔我,马上要升官了。我一脸惊愕,说,李叔,咋回事,你要走?李叔悄声说道,这次,你们打架的事,让满江部长和老邓关系更进一步,本来满江走的中庸之道,在书记和县长之间游走,换了两届领导,人家满江都拿着人事大权,谁见了满江,都得发支好烟。这次老钟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满江是被人逼着站了老邓身边,老邓在人事上的话语权更重了,这次几个人都要进步。府办的廖主任要去城关镇当一把手,拿下了第一大镇,老马要去府办当主任,老张接咱们安平乡书记,李叔拍了拍自己,说道,你李叔我,要当安平乡长了,咱属于破格提拔。那是一脸的自豪。
我忙站了起来,说,李叔你说得是真的。李叔说小子,沉住气,这事,只给亲儿子说。我说道,李叔,亲儿子才说,你给我说,你这不是占我便宜。李叔说,笨蛋,我没儿子,拿你当儿子了。见李叔这么说,我也没觉得生气,因为李叔确实只有两个女儿,这次我结婚,全部来了。而自从我留到乡大院,李叔是一路扶持,一路指点。也许,李叔初识我,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军的战友,对我干过文书,写过豆腐块的文章有好感,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李叔确实把我当儿子来看待了。
我问,李叔,这谁来接你的位置。李叔揉了揉鼻子,我这光杆司令的位置,被计生办老肖看上了,他这几天往县城跑得勤快,天天去送礼请吃饭,估计板上钉钉了。还有人敢收礼?谁这么大胆子。不会是钟书记吧。李叔说,人家老钟这个人,这一块你没得说,和老邓一样,从来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别看他和老邓有些矛盾,在这些问题上,他俩都是说得起硬话的。就你们这次结婚,你邓大爷退钱都退了七八千。
七八千,我瞪着眼,我的天,加上留下的,我们结个婚就成了万元户,这么大的诱惑,邓叔叔都不为所动。我当时心里在想,换作是自己,能否经得住这个诱惑,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想起大哥大嫂,想起在省城读书的二哥,想起读高中的舒阳和读初中的恩阳,家里也只有我,算是有一份微薄的收入,如果有了这一万元,大哥大嫂也不再闹了,二哥也不用暑假为了节约车费而不舍得回来了,舒阳也不用啃凉馒头了,恩阳也不用为学习分心了,想想,穷真的太可怕了,它让夫妻吵架,它让孩子受苦,它让老人受累,但如果说穷唯一的好处,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农村人甚至县城的人,谁也别笑话谁。
我看了看窗户,压低声音,也把脖子伸得老长。说,李叔,你送礼没?李叔又看了看窗户,脖子伸得比我还长,说,我跟你说,你打死也别跟别人说,我送了,我给老邓送了大礼,他收了。我说,真的?不会吧,邓叔叔咋可能会收礼,再说,你俩这感情也送礼?李叔拍着我的脸,说,咋不送,要送,我给他送了一个大胖小子。我一下坐在凳子上,看着李叔。说,李大爷,你在这逗我玩那,怎么我结个婚请了几天假,事态发展这么快。
李叔说,这还快,人家深圳,三天盖一层楼,这你能信。咱都是井底之蛙,老邓常说的,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你慢慢体会,真有道理。现在钟毅和老邓算是开始合作了,以前办不成的事,现在能办成了。因为钟毅已经知道,老邓的根太深了,合则两利,斗下去输的不一定是你邓大爷。你邓大爷动干部是为了推进县里的改革,老钟动干部是为了守住阵地。我后来又分析,本来老钟以为自己靠调查组的事是要稳操胜券的,你还记不记得在门口他说的那句话,人呀,要多晒太阳,有事没事多晒晒,那意思就是,我反正没事,你老邓的女儿的作风,你老邓去捞人,经得住晒吗?没想到,你邓大爷,不仅不怕晒,连烤都不怕。打不赢就合作,这就是人家两个领导的胸怀,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钟毅不愧是老练,要把李剑锋弄到柳集,这意思什么意思你看懂没有。
我说,听阿姨和晓阳说了,不是只有安平有个位置。再说李叔,你也说了,邓叔叔和钟毅都合作了。李叔说,笨蛋,合作分为几种,我总结了,男女合作可以生孩子,女女合作可以生是非,男男合作可以升帽子,但是合作是有限度的,大家现在都是以退为进。十七八个乡镇哪里没有位置,剑锋那小子去柳集,这老钟这招至少一箭三雕。第一,你们老邓和老李两家既然好,那就让你们好上加好,李剑锋追求晓阳,也算是尽人皆知了,但是晓阳刚刚结婚,把李剑锋调去安平,朝阳,你的心里舒服吗,老邓心里舒服吗。第二,晓阳和剑锋,他俩同时提的副科,他俩以后要不要竞争,假如以后柳集空出了一把手的位置,怎么办,小李上还是小邓上。第三,这也是告诉所有人,在这里,你们看清清楚,到底谁说了算,帽子谁在管。我说,李叔,那晓阳咋不告诉我。李叔拍了拍我的脸,说,现在能看清这三层的,只有你邓大爷和我,晓阳,虽然聪明伶俐,嘴巴会说,但在这个方面,还得练。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