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子。爹,你杀土鸡干啥,你杀了鸡怎么下蛋,没有蛋怎么卖钱。只听到我爹说,这不朝阳回来了,杀几只土鸡带回去。
大嫂说,对对,朝阳媳妇需要补一补。朝阳出来,羊进来了,你看着点,爹杀鸡。说着嫂子就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我和大嫂打了招呼,就去帮忙看羊杀鸡。我蹲在地上,看着放完血的鸡还在地上扑扑腾腾,满地的血洒了出来,没想到羊闻到鸡血,还在地上舔。我正看得入迷,忽然听到大嫂大声喊道,李朝阳,我要收拾你。我扭头一看,大嫂怒发冲冠地小跑过来,我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一脚就被大嫂踹翻在地。我爸也顾不上礼节,直接拉住了大嫂,说,老大家的咋啦,我爬了起来,看到母亲和晓阳一脸惊恐的表情。晓阳的嘴,那是我见过她张得最大的一次。
大嫂哭着说,朝阳,把朝阳家的孩子弄没了。我想怀怀不上,他给弄没了,说着自顾自地哭了起来。父亲起身,忙关了大门,说道,小点声,外面有人,别人笑话。晓阳忙看着我,看着我一身的鸡毛和半脸的鸡血,她的眼神之中,想笑,但她必须憋笑。母亲拿了抹布和毛巾,抽打掉了身上的鸡毛,晓阳拿出了手绢,本想给我擦脸,又蹲了下来给大嫂擦了擦眼泪。
晓阳说,大嫂,你别哭了,到时候,我联系医生,给你看一看。大嫂抬着头,两眼热泪地说道,看什么看,多丢人呀,我喂得母猪,小猪都下了两窝了,两年了,我,啥动静都没有。晓阳又安慰道,没事大嫂,现在的技术要孩子,不是太大问题。大嫂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着,那行,到时候先给你大哥看,我没有问题。回去的路上,我问晓阳,你给他们说啥了,咋把大嫂整那么激动。晓阳说,一进门你大嫂就看我,说算日子两个月了。这不一下打乱了我的计划,眼看就要露馅,我能说啥,我只能说你不小心呗。我看了晓阳,说道,不是吧,这个锅你也喊我背。晓阳掐了我一下,小坏蛋,不找你背找谁背。再说,连个黑锅都不敢背,领导怎么信任你,怎么器重你,怎么给你压担子。
晚上的时候,我们带着鸡,李叔早就邀请了马叔和张叔,在一家羊头汤馆子里。看得出来,三个人是真心地高兴,晓阳劝酒的本事不用多介绍,这次,他们又一次上演了三英战吕布。但,晓阳总结说,这次是四喜临门呢。等着各位领导把位置坐正,千万别忘了拉我们家朝阳一把。马叔李叔他们在县城住习惯了,带着鸡返回了县城。
事实上,从晓阳来讲,根本不需要专门请三位叔叔吃饭,但是晓阳说,人最重要的是懂得感恩,这个感恩只关人品,不管身份。如果不懂感恩,别说她是邓叔叔的女儿,就是邓叔叔也走不到现在的位置。
从羊肉汤馆子到乡大院,大概有七八百米,北方小城的冬天寒风凛冽,但由于我和晓阳都喝了酒,加上羊汤,浑身倒还有些热,我们选择在乡镇走走,我们牵着手,我把大哥为了让我和二哥上大学的事告诉了晓阳,晓阳说虽然大哥没有上大学,但看得出来,从骨子里也是一个读书人。这应当是源于父母对我们从小就灌输的知识改变命运的缘故。
到了寝室天很黑,晓阳找不到我床上的拉绳开关,我们两个摸了进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晓阳拉着我的手。一直在说,朝阳,找到没有,我怕黑。小鸟依人,晓阳这个时候,也让我内心有了一丝丝的满足感和保护欲。拉绳一响,看到了我的床褥,晓阳马上一脸嫌弃,小鸟飞走了,依依不舍,李朝阳,亏你还当过兵,被子不叠就算了,衣服还乱放,胡乱拿起了我的枕头,晓阳用鼻子一闻,说,看,脏的。明天你把这些东西全部带走,到家里,咱洗干净再带回来。现在,再也找不到拉绳的开关,也难以见到那昏黄的白炽灯,回忆往事,如同昨天一般。一晃过了一周,李叔晃悠悠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说,他已经准备好去收拾大嫂的娘家人。我想提醒点什么,但感觉自己的提醒又很多余。依李叔的情商,又有什么要我提醒的。
不一会,计生办的面包车停在了乡大院,老肖,容光焕发,来到了办公室,从兜里掏出了一盒金鹿,直接递给了李叔。李叔对于老肖并不客气,因为那时候老肖才是乡大院最阔气的人。这老肖架子大,除了马叔张叔和李叔,他是谁也不服气,谁也不给面子。新来的孙友福从来不和老肖一起出去,因为他俩同行,在那辆面包车上,老肖从来是坐在副驾驶,孙友福,只有和大头兵挤在后面动弹不得,时间久了,自然不乐意去,但分管的领域不去,张叔马叔又批评他,干工作不亲力亲为,全靠人家老肖一人顶起了这摊子的事情。让孙友福十分郁闷,同样是一起提拔起来的,晓阳在柳集则风生水起。看来,有时候,有了位置,能坐稳才是最关键的。
老肖招呼了八九个人,大家早已经掌握了挤进面包车的技巧,加上李叔和老肖,一共十一二人。李叔说,出发!上车的时候,老肖主动把副驾驶的门拉开,把李叔请上了车,这就是人家李叔的本事,不在那个位置,照样有影响力。面包车去了大嫂的娘家,我不知道李叔采取的什么措施,也不好问,因为大嫂的事是家事,这是公事,李叔怎么操作,我一插嘴,万一有个什么,落人口实。晓阳从柳集已经到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