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心里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话竟然如此粗俗。”
电话挂断不久,晓阳又打来电话,道:问清楚了,这个老卢喜欢喝酒,但是不喜欢热闹,你们带点高粱红就可以了。
看来晓阳还是心里挂念着这个事,还专门找人了解了老卢的爱好。
向建民虽然到地委挂职锻炼,但是毕竟还是副科级,我和吴香梅自从张叔走了之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推荐出一个副科级的实职领导干部,说起来,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在推荐董远印这件事情上,我和吴香梅十分的默契。
给吴香梅做了汇报,吴香梅很是认同找政研室的卢兆全修改文章,同在县委办工作过,吴香梅直接给卢主任打了电话约了时间,去高粱红酒厂取了两箱酒,我带着董远印直奔县委大院。
卢兆全毕业于地区师专,是老师出身,常年和文稿打交道,是有些清高和自负的,但是在体制内待了这么多年,早已被磨得没了棱角。看着稿子道:先不说稿子写得怎么样,你们这件事办得不错。咱们县、地区,乃至咱们省啊,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占比太高了,民营企业和个体企业的数量太少,你们能担保贷款支持群众办企业,这件事可以做大文章。但是那你们这企业的性质不好,那就是办砖厂。我看过报道,烧砖的土来自庄稼地,庄稼地里的土是不可再生的,这是对农业生产的一种打击。卢主任戴着厚厚的眼镜,也不看我们,又道:很多人说咱们这个地方没什么矿产资源,但朝阳啊,你作为乡长,要记住土地就是最宝贵的矿产。数亿年形成的黄河冲积平原,到时候会满目疮痍。我研究了资本主义的发展,为了发展破坏了环境,到时候又走上了环境治理,成本巨大。就像以前,大炼钢厂的时候没有燃料,全县的树都被砍完了烧钢炉……
我和董远印坐在卢主任桌子面前的长条椅子上,平日里一整天也难得有人来和卢主任汇报个什么工作,卢主任滔滔不绝地给我俩讲了一个多小时,从土地资源到企业发展,无不涉及。
我认真地思考着卢主任说的话,有一些还是很有道理。
卢主任手里拿着稿子,又叹道:“其实啊,我们这政研室不是写稿子的部门,应该是领导的智囊和参谋,但是那智囊和参谋落到地上还是写稿子。不像你们这些乡镇和局委办,大权在握啊。朝阳乡长,人老了容易话多,这稿子我看了,思路很清晰,就是太过秀气,缺乏理论高度,我来修改,明天你安排来拿。”
从卢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我带着董远印又去了张叔的办公室,闲聊了会又去了友福和李叔的办公室,都是安平走出来的干部,说话都很随意,李叔又嘱咐道,明天去地区,把时间留出来。
拜访完了领导,天色渐晚,走廊里还没有开灯,楼梯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人,抱着一个纸箱。
哎,李朝阳。
你是?哦,白鸽……常委。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哎,白常委,我是多事忘贵人。真得好好地感谢您,没有您,就没有我们高粱红酒厂的今天啊。您的一篇报道,让高粱红成了省政府的接待酒。
说着顺势接过了白鸽手中的纸箱。
董远印站在原地,也点了头道,白常委好。
这位是?
啊,这位是我们财政所的董所长。董所,我要给白常委汇报工作,您不等我了。
白鸽以前是省报记者站驻地区的副站长,这次省里搞干部交流,按照班子里必须配女干部的规定,白鸽就到了我们县挂职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虽然宣传部算不上是强势的部门,但是宣传部部长是常委,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白常委,你这箱子里是啥呀,这么重。
白鸽帮忙抬着,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些都是些书,这不来了之后,才有时间收拾,对对,放墙角就是。”
白鸽长得本就有气质,就是穿上了棉衣,也不显得臃肿,和吴香梅赵文静和晓阳都不同,白鸽显得非常知性,自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温文尔雅,衣着打扮看起来简约而不简单。
由于之前在安平有过接触,所以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白鸽道:“李乡长啊,我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到党委系统来,虽然以前干的都是宣传,但更多的是在宣传的业务上,对县里的宣传情况不了解,我打算到下面各乡走一圈。”
白常委,给您汇报,我们安平一直重视宣传工作,广播站和文化站工作开展得都很扎实,在宣传上也有自己的一些创新,但是局面还没有打开,希望得到您的指导。
白鸽笑道,指导不敢当,你是我在县里认识的第一个乡长,那这样,下周的时候,我抽时间到乡里面去。
客套了几句,眼看要下班,就没有过多的打扰。第二天天一亮,就到了乡里,虽然通讯不够发达,但是郑红旗要出任县长的消息已经成了大家公开谈及的人事秘密,乾坤副书记已经去了省城报道。天气寒冷,乡中的学生拿着扫把将高粱红酒厂和乡大院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这次高粱红酒厂的改造是大项目,需要县里财政的支持,虽然有传闻说地区有意促成高粱红酒厂和曹河酒厂的合作,利用曹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