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邓牧为、县长郑红旗正在县一中组织召开校园安全专题调研,邓牧为正在讲话,县公安局的一名干警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县一中的会议室,在县公安局局长李尚武的耳边悄声汇报了工作。
李尚武听完之后,目光紧锁,小声追问了一句,死了?
死了!
县委书记正在讲话,会议室不大,一问一答还是让大家注意到了公安局这边发生了突发状况,不然的话,这公安干警也不会在县委书记讲话的时候进入会场。
邓牧为业注意到了异样,但并未结束讲话,直到按照步骤将自己要安排的工作做了全面的阐述才结束会议。
散了会,邓牧为和县长郑红旗率先一并出了会议室,县委的中巴车已经打开了车门,有些监考的老师在走廊上看着领导相互道别,也是看个稀罕,在大多数老师的眼里,县委书记和县长,虽然同在一个县城,吃的都是公家饭,但大多时候都是从别人口中说起,真正见过的并不算太多。
中巴车启动,李尚武站了起来,扶着过道的座位,走到了县委书记邓牧为和县长郑红旗的后面,插话道:“牧为书记、红旗县长,刚刚接到报告,昨天的强奸犯,有一个伤势过重,在去转院抢救的过程中,人在半路死了。”
转院的时候死了,咋回事,县医院没有派人跟着吗?
县医院的人跟着,公安局的人也跟着,但是半路上车坏了,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把车修好。
三个小时才把车修好?从县城到地区,开车现在不到一个小时,你们三个小时才把车修好?
李尚武解释道:“红旗县长,车不是我们的,车是县医院的,我们的人帮忙拦车,拦了几辆,人家一听说要拉强奸犯,一脚油门就走了。”
郑红旗听到了这里,没有再说话。邓牧为大概听清了事情的原委,但是这个解释明显地太过牵强,毕竟有公安的人在,拦个车还是问题不大,但死的人是强奸犯,罪大恶极,理应重判,邓牧为心里道:“这家伙倒是逃避了群众和法律的审判,还便宜他了。”邓牧为道:“虽然犯了罪,但治罪应当交给法院,人命关天,这事要调查清楚,给家属、群众和县委县政府一个交代,红旗县长,我看这样,就由县政法委牵头,卫生局、公安局、县医院参加,再叫上监察局嘛,形成一份有说服力和信服力的调查报告。”
郑红旗心里本想说公安局和县医院算是当事人,参加调查组算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毕竟为了一个强奸犯,何必和邓牧为添堵,死了也是活该。
李尚武又道:“是这样,这个当事人的家属,有二三十人,正在县医院门口闹,他们情绪激动,不停地谩骂推搡医护人员和公安干警。”
郑红旗听到之后,转头看向了窗外。邓牧为看了一眼,自然懂了郑红旗这个时候主动靠边,不想惹这个麻烦,就道:“李县长,把我们的态度讲清楚,充分理解当事人家属情绪,坚决维护社会秩序,他们这种行为,你要记住应该让群众知道真相,人民群众是不会理解和支持这种行为的,公安机关的处理要有理有据,合法合规。”
郑红旗心里想着:“我还以为是什么高见,不过是几句正确的废话。”
但看李尚武,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事的处理要依靠人民群众。
县医院的院长带着医院保卫科的人正在苦苦支撑,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县公安局的干警没有得到命令,只能在外围维持秩序,县公安局的李尚武局长坐着便车穿着便服来到了县城,县公安局和城关镇派出所的四五十人正在现场待命,防止事态扩大,等候下一步的工作指示。
李叔和公安局班子的几个人先是在旁边观察,县医院处于县城的繁华区,正值下班,家属的声音很大,来之前应当是协商过,几个妇女负责哭,十几个面带凶相的汉子在外围站着,还有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毛笔大字,还我命来,不明真相的群众则对着公安局和医院保卫的人指指点点。这医院保卫科的人都是正规的医院职工,穿的衣服和警服十分类似,普通老百姓也分辨不出来。
李尚武听到旁边的人发出叹息,道:“真是可怜啊,到医院还好好的,这是把人给治死了,现在的医院根本不敢来了”。
旁边的人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眼神中充满了对逝者的无限同情。
不多会,李叔后边又来了几个穿便服的人,这些人一律的寸发,显得十分的精神干练。
一人凑到李叔耳边道:“都准备好了。”
李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多会,这些人开始分散,一边走一边说,死的是个强奸犯,两个人祸害了一个女学生,这人群之中大家的眼神不再是同情。不多会,人群已经有些骚动,有人带头在喊,强奸犯,活该,强奸犯,活该。一个人喊,两个人喊,十个人喊,变成了一群人在喊。
无论什么年代,强奸犯对于社会公众来讲,都是触碰了人们的底线,我们来到世上,可以没权,可以没钱,但我们一定有兄弟姐妹,一定有父母儿女。
群众的声音越喊越大,整齐划一,一圈家属完全没有看懂,明明自己是弱势群体,怎么风口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