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县长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大家抽了一支烟,也就找了两张桌子热起身来。刁勇主席和马叔一组,看几人年龄都已经五十出头,但打起乒乓球来是毫不含糊,一旁观战的我注意到,尽管刁勇在球技上不如张叔和马叔老练,但他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每接一个好球,他都会露出满意的微笑。而每当失误时,他也会爽朗地笑起来,显得非常真诚。
就这样,四人在乒乓球桌前度过了愉快的半小时。红旗县长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球拍,重新回归到各自的角色之中。不过,在我看来,乒乓球确实拉近了大家之间的距离,至少在那一刻,他们都只是简单的人,享受着运动带来的快乐。
红旗县长这次接待的是地区政协的一位副主席,接待之前先干了一碗中药,表示确实不能喝酒。来到俱乐部,红旗县长已经换上了运动服,兵虽然没有穿正装,但县长依然是大家的中心,大家围着红旗县长,等着指示。这是刁勇的主场,能够为领导服务也是一种表现的机会,所以我们几人并不主动上前端茶送水。
刁勇已经端上了茶,红旗县长喝了两口,章永山就接过了杯子,红旗县长拿着球拍,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胳膊,算是做了热身,看了几人一眼微笑道,朝阳啊,他们说你当兵的时候干的是给原子弹抛光打蜡的活,我要领教一下了。
我拿着拍子看着马叔和张叔,马叔一脸坏笑地道:老李,老李说的。
红旗县长拿着拍子,就一个漂亮的发球,乒乓球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我而来。见状我也迅速挥动球拍,将球打了回去。几轮下来,球没有落地,我紧张的心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红旗县长看似随意的发球和回球,实则暗藏力量和技巧,看得出来,红旗县长的乒乓球着实打得不错,而我牢记马叔说的,把球往红旗县长的拍子上打。
乒乓球桌边的氛围既紧张又轻松,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球桌上的局势。红旗县长的球技逐渐展现出来,他的每一个击球都精准有力。
在旁边观战的马叔、张叔、刁勇和其他几人,每当我没有接住球,都对红旗县长的球技赞不绝口。每当红旗县长没有接住球,几人表现出了对我球技侥幸的指责。
一局结束后,大家都围拢过来,刁勇给红旗县长递上毛巾和水。红旗县长笑着道,都还没有出汗,毛巾就算了。马叔道:比分算起来十分胶灼,红旗县长21比10,朝阳这小子打得不错。
我看着比分,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比分还算是焦灼”。
张叔搓了搓眼镜道:“这个球场上,和咱红旗县长打球,你是唯一一个上了两位数的。你俩都是两位数,都和咱红旗县长要平起平坐了,你说这还不焦灼”。
热身的时候,我和几人都交了手,几人水平都不在我之下,而如今却没有上过两位数,这是有多会打政治球。
一般通过运动的方式能够释放多巴胺,让人产生愉快感觉和积极向上的情绪,可以缓解压力,过度的情绪紧张,同时也可以提高自身免疫力。郑红旗运动过后,心里舒坦了不少,笑着说道:“朝阳同志啊,你不要听他们几个忽悠,年轻人嘛,就是要有锐气,拿出真实水平来。”
事实上,我拿出的确实是真实水平,红旗县长的球技属实的不一般。
说着,俩人又打了几局,直到晚上十点钟,我的比分始终被红旗县长碾压。红旗县长的脖子里搭了一条毛巾,运动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红旗县长拍了拍我的肩部,笑道:“年轻人不错,你的球技,是比老张老马好一些,假以时日,是可以达到我的水平的。”
我马上问道:“领导,您平日里这么忙,这球还打这么好,这是啥时候练的呀”。
红旗县长很是真诚地道:“以前啊在行署,永林专员就爱打乒乓球,慢慢地也就练出来了。从1971年乒乓外交之后啊,这乒乓球在大中专院校和各级机关就流行了起来。不会打球就是不会社交嘛”。
运动完了,确实身上舒坦多了,待红旗县长走了,大家也就算了。到了家,晓阳已经烧好了热水,出了一身的汗,晓阳道:“快洗脚”。说着就伸出了自己胖乎乎的小脚丫。
我看着晓阳道:“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给我先洗一洗,毕竟我的脚出了不少汗”。
晓阳不客气地道:“哦哦哦,出了不少汗就给你先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是不是只发展了智体美劳,太缺德了,出了这么多的汗,得多臭啊。你要是洗了,这水我咋洗”。
你的脚又不臭,还用天天洗啊。
笨蛋,正是因为天天洗才不臭,你要把这个逻辑关系搞清楚。说着就看起了电视。无奈,只有给晓阳先搓了脚,心里暗道,也不知道谁天天没事要给媳妇洗脚的,造孽啊。不由得也就叹了一口气。
晓阳听我叹气,马上将目光从电视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道:“你这是不乐意呀,咋说我也不是白让你给我洗脚。”
咋,洗了脚还有好处。
晓阳一脸得意地道:“那是,擦脚也是你的活啊。”
我看这一脸天真的晓阳,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就伸手捏了捏晓阳的脸,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