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好不容易把罗老爷子安抚入睡。三个人都有心事,反而是没话说了。如果没有罗老爷子,常云超和罗腾龙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产生这样的交集。
罗腾云道:小龙,你咋知道爸在这里的。
罗腾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罗腾云。满不在乎地道:是大周哥给我说的。大周哥一早就来找了周叔叔。
罗腾云道:对了,我正想着问你,你怎么到省城来了。
罗腾龙自是把登报的事给罗腾云和常云超说了。
罗腾云听后一阵惊愕,就道:你的意思是,拿报纸的事,给平安县委施压。
是啊,报社对公路三乱的话题很感兴趣,今天就应该见报了。
常云超忍不住道:公路三乱的前提是有个乱字,乱设卡、乱罚款、乱收费。人家合理地检查养路费,怎么能谈得上乱字啊。小龙啊,周省长都已经答应帮忙问问了,周省长是在职的副省长,又是钟书记的老领导,这个事他过问,就问题不大了,你如果爆出来,有更高的领导关注到这个事,事情可就复杂了。
罗腾龙不屑地道:不给平安县一点颜色瞧瞧,他们以为我们罗家好欺负。打狗还要看主人呐,没交养路费的那么多,凭啥扣我们的车。他们不是想抓我嘛,我看谁敢在干部病房里把我抓走。
常云超道:现在地委政法委和公安处,已经将案子移交给了光明县公安局,现在是光明县公安局在抓你。是我现在压着,还没有给公安局回话,不然,光明县的公安局早就来找你了。
罗腾龙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手里握着水果刀,就指着常云超道:姓常的,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爸还没走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背后都是你在捣鬼。姓常的,没有我姐,没有我爸,你当个屁的县长,还说你在压着,你就不要压,你就放马过来,把我逮回去立功领赏去。
常云超看罗腾龙拿刀指着自己,顿时也激动了起来,就道:罗腾龙,你都多大了,还在这里舞刀弄枪像个混混一样,要不是你爹能被气成这样,我看你是开水褪了毛的鸭子,死到临头还嘴硬。
罗腾龙拿着水果刀就走了过来,道:姓常的,别以为你是县长我就不敢打你,我告诉你,我是我姐的娘家人,小舅子打姐夫,合法合规。
罗腾云这个时候,看着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弟弟,就道:腾龙,你闹够了没有,非得把爸气死是不是。
罗腾龙道:姐,我可是帮你出气,你怎么还站在外人那边。
几人都在说话,都没注意到罗老爷子已经醒了,罗老爷子慢慢地摸起来桌子的苹果,就扔了过去,力度不大,但还是吓了三人一跳。
罗老爷子手哆里哆嗦地指着罗腾龙道,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狗日的,给你姐夫,磕头认罪。
罗腾龙虽然蛮横,但自小对公安出身的父亲有着莫大的恐惧。听父亲开了口,心里很是不服气,低着头很不屑道:县长姐夫,我错了。
罗老爷子眼神里射出来两道寒光,又恶狠狠地道:跪下。
罗腾龙知道老爷子动了火气,不敢再耽误,一下就跪在了常云超的跟前。但常云超和罗腾云都顾不上搭理罗腾龙,而是看着罗老爷子道:爸,你,你这,你这说话咋就流利了。哎,省医院的医生治疗了一下午,是有办法。
罗老爷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顾不上说身体的事,倒是十分虚弱地道:云超啊,你这个兄弟,被我们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以后,罗家,就仰仗你了。你是老大,要多担待。
说着,又看向了罗腾龙,朝罗腾龙挥了挥手。
罗腾龙刚刚走过来,趴在床边。罗老爷子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地道:你个王八犊子,把罗家的脸丢尽了,赶紧,赶紧跟你姐夫回去,回去自首。
常云超看了看罗腾龙,就道:爸,实在不行,就等周省长明天回了话吧。
罗老爷子在床上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云超啊,从上次你的事没办成之后,我就不愿意麻烦老周了,如今又登了报,除非是怀义书记和道方省长点头,你们不了解钟毅,哎,怪不得别人,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说罢,眼神之中就流出了两行老泪。
第二天一早,钟毅就接到了省委政法委秘书长的电话。
钟毅同志吗?我是省委政法委秘书长老廖,康书记一早就在过问平安县扣车的事,要求直接和地委通话……
钟毅的桌案上早就有了一份情况说明和新闻通稿,将大致情况向廖秘书长做了简要的汇报。
那这么说,不是公路三乱问题。
不是不是,是属于正常的执法活动。
那这样,你们以地委名义,向省委政法委报一份情况说明,现在省上对安全稳定很重视,堵路的事不是小事,对这种要挟政府、升级事态的要严格处理。
钟毅道:请省委领导、康书记和廖秘书长放心,我们会坚持依法办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