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声音明显地重了些许。红旗书记道:怎么把这个王大领导忘得一干二净。朝阳,今天下午什么安排?
下午,下午去调研环高路铺油面和碎石的工作。
郑红旗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支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住下巴。他的目光凝视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桌上的茶杯空了,旁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简短的语句。我拿起了桌子旁的暖水壶就给红旗书记添了水。
红旗书记用手敲了桌子道:下午我去调研的安排取消,由你代表县委和友福同志、庆合同志一起去环高路现场,督促交通局务必在腊月之前完成环高路的建设,争取让环高路腊月前通车。然后让小章准备几份材料,下午我要去行署汇报!
时间在忙碌起来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下午的时间,从汽车联营公司调来的中巴客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几位副县长和建设局的书记田苗、计委的主任卢兆全、财政局长吴国纯、农业局局长仇健都在楼下提前等候。
正和卢卫东说着话,香梅县长喊了我一声道:朝阳主任,过来一下。
刚刚走过去,吴香梅就斜着看了我一眼道:听说你在打蒋笑笑的主意?
看了看其他几人都是各说各的,我就俯身道:梅姐啊,你这个说法让你容易引起大家的误会啊,不是我打蒋笑的主意,是县委办综合科长马上要调整。我觉得蒋笑笑一直在乡镇分管综合工作,这不是想着,熟悉业务的同志好上手嘛。
吴香梅道:县委办这么多的科长,你非得让蒋笑笑来,这不是打她的主意是什么?
梅姐,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是被我们家晓阳知道了,可不得了。
有多不得了,蒋笑笑是从我手底下的干部,我自然是要对她负责,这样吧,你想办法给她解决委办副主任我就让她来。
县委办实属比较特殊,其他机构的内设部门都是股室,只有县委办叫科室,科室的负责人既有正股级的干部,也有副科级的干部。而委办的主任按说应该由县委常委兼任,是副县级。但委办的副主任既可以是副科级,也可以是正科级。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蒋笑笑是可以做副科级的委办副主任。
我挠了挠头道:梅姐,梅县长,我这边刚推了一个乡长,蒋笑笑可能一时解决不了委办副主任。毕竟红旗书记不认识她。这样,等红旗书记熟识之后,我去推荐,等红旗书记认识了解他之后,还是有把握。
吴香梅道:这还差不多,不让人进步,人家凭啥要来。
正说着,友福和府办主任卢卫东两人就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皮鞋踏在大楼的地面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力量。友福身姿挺拔,脊背像一把直尺,双肩宽阔而平稳,一股领导干部独有的气场扑面而来。
县委书记郑红旗不参加调研,代县长孙友福自然是成了此次调研的核心。友福上了车之后,众人也是上了车,虽然是没有人指挥,但大家心里都知道自己该排在谁的后面上面,坐在哪个位置。
汽车发动,沿着两高路很快就到了环高路的建设现场,储伯祥带着交通局的领导班子已经早早地等候,才一年多的时间,县交通局就有了机械化的压路机。储伯祥一边汇报,友福则是频频地点头。大家不时点头交流。放眼望去路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乌亮的光泽,那是一种深邃而纯粹的黑色,如同夜幕中最浓重的墨色沉淀于此。柏油的表面十分平整,看不到一丝褶皱或者坑洼,就像被最精细的工匠用巨大的墨尺精心丈量和打磨过一般。
凑近了看,柏油颗粒碎石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偶尔有几处细小的纹理,那是铺路工具留下的痕迹,却并不影响整体的平滑,反而像是给这单调的黑色增添了一些细腻的装饰。
孙友福点了点头道:储局长,路的质量能不能得到保证。
储伯祥虽然和友福、晓阳一起都是党校同批培训的同学,但此刻态度却是极为恭谦,腰微微地一弯用脚用力地跺了跺路面。说道:友福县长,这路是没问题,现在最为关键的是货车拉得一天比一天重,咱们道路维护的成本太高了。
孙友福拍了拍手道:储局长,我也是搞交通的,现在的货车是多拉的也重,但这个问题我们要辩证地看待。不要只看到对路的破坏,还要看到对市场经济的带动作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路修好一些,这就对路基、路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啊。不要仅仅从你们交通口子上算账,要从县里整体算账,车多了人多了才是市场嘛,有了市场就有了税。修路干什么,不就是被压的嘛、你有了钱还怕补不了几个坑槽?给你们执法队的同志讲清楚,对待货车把标准放宽一点,思路打开嘛。
储伯祥听完之后就道:你们,咱们一起参加培训,怪不得您是县长,这思路和境界比我们高了几个层次。
孙友福笑了笑道:好了,别拍马屁了,现在有什么困难?
哦,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怕碎石供应不稳定。这一段城关镇可以解决,但从整个环高路来看,这种供应关系还是不稳定。
孙友福点了点头道:那这样,正好田苗书记也在,我们看完之后,就到你们建设局开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