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姐不是为了你来的。
临近春节,县城里已经有了些许的氛围,街头巷尾的店铺开始挂起红灯笼,卖春联、福字、鞭炮和新衣服的小摊越摆越多,新通车的高标准公路,成为最好的露天市场。幸亏是四条车道,中间的两条道路勉强可以过人过车,人们在忙碌中带着对新年的期待,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下午四五点钟,人气才逐渐消退,太阳渐渐西沉,余晖给县城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纱。
我站在公安局的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外面热闹又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放在前些年,过年的时候,多数人都还买不起新衣服,大街上也没有卖衣服的摊贩,像有纲叔家里这样条件宽裕的家庭,也不过是裁上些新鲜的布料,自己回家去做衣服,是改革开放,让大家的腰包,慢慢地鼓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县里也有接待活动,时间到了之后,谢白山开出了面包车,也就朝着县委招待所驶去。
到了地方,县委招待所里十分热闹,临近过年,张叔和吴香梅算是最忙的人,两个人一天的行程都是满满当当,今天是四大班子的团拜会,来的都是县里离退休的副县级以上的老干部。
新春团拜会改在了县委招待所,县委招待所的条件赶不上煤炭宾馆,但老干部们反倒是多了几分情感上的认同,毕竟是从艰苦岁月里走过来的,勤俭持家、艰苦朴素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习惯。
新春团拜会香梅县长主持,庆合书记讲话,完成了高标准公路,获批了发电厂,所以张叔的报告还是多次被掌声打断,张叔讲完后,满场都是欢声笑语,张叔和吴香梅俩人举着酒杯,挨桌敬酒。
在书记和县长敬酒之后,大家也就频频走动了起来,找相熟的人敬酒聊天,好不热闹。
钟潇虹成为县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也是频频举杯喝酒,不多会,脸上就多了些绯红。
钟潇虹拿着酒杯,悄悄来到了我的跟前道:李局长,来,喝一杯。
碰杯之后,钟潇虹示意了下大厅里的角落道:走,我给你说几句话。
我跟着钟潇虹来到大厅角落,这里相对安静些。钟潇虹抿了一口酒,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李局长,煤炭宾馆的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你知道吗?”
知道,公安局正在调查,已经抓了关键的嫌疑人。
钟潇虹沉默了一会,嘟了一下嘴挑了挑眉,有些无奈地道:我如果说让你不要查了,你会不会听?
不查了?钟主任?那你要有充足的理由说服我,我才好去说服书记和县长。
钟潇虹慢慢地倒了酒,直到酒杯里的酒溢了出来,高粱红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举起了酒杯道: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跟你说。
我拿着自己的酒杯,悄声地道:钟主任,我不瞒你,晚上我有事,我喝的是水。
钟潇虹还是碰了一下道:我懂你,晓阳晚上要来。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说着,一口气就把酒干了。
喝了之后,钟潇虹的眼神又多了一份迷离和无奈,长叹了一口气道:有人要挟我,只要你继续查下去,就举报我和梁书记,说我们和市委考察组的干部喝酒。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会辜负了张书记,影响了梁满仓。
听完之后,我笑了笑道:多大个事啊,你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事你去找晓阳,晓阳就给你办了。
为啥?
哎,你忘了,现在是市委的邓书记在代管组织部。
钟潇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慢慢地倒了一杯酒,微笑了下道:渥洼龙种雪霜同,毛骨天生胆气雄。金埒乍调光照地,玉关初别远嘶风。李局长,马年就要到了,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俩人碰了一杯之后,我马上道:是谁在威胁你?林华北?
钟潇虹捋了捋头发,看了看正在喝酒的邹新民,笑着道:看到没有,那个喝酒的才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
团拜会结束,我和谢白山俩人没有开车,直接走路到了东关银河录像厅。
录像厅的门口,有一个喇叭,传来了刺耳的武打片的声音。我看了看表,已近九点半。
门口有两个人穿着军大衣,一边抽烟一边聊天,谢白山走上前去道:看电影多少钱?
这人瞥了一眼道:五毛一个人。
我本想掏钱,谢白山快我一步,直接掏了钱,也没有票,直接把门打开,也就进去了。
录像厅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夹杂着各种气味。
屏幕上播放的武打片画面闪烁,声音嘈杂,观众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影片上,并没有人留意到我们进来。
我和谢白山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座位有些破旧,地面也黏糊糊的,看得出这里的卫生状况很差。
我观察着周围的人,有小伙子,也有一些中年男人,他们沉浸在影片中,时不时发出喝彩声或者骂声。
没过多久,我的眼睛适应了昏暗,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录像厅的布局。除了前面的大屏幕和一排排座位,旁边有一个小房间,门半掩着,里面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仔仔细细看着台下的观众,竟然有不少,还是年轻的姑娘。
看了有半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