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陈凤燕送回卧房之后,方子言一改之前的体贴温柔,态度转变得凌厉非常!
他站在台阶之上,双眸微眯,紧盯着下方的一众锦衣卫:“诸位,闹够了吗!”
此时的方子言全然不复之前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他双眸冷冽,目光锐利,仿佛一只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的猛虎,正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些闯入者!
这群锦衣卫自诩见过不少世面。
可在面对如今的方子言的时候,他们仍旧觉得心绪难宁!
负责统领锦衣卫的总旗陈志辉再也不复之前的嚣张模样。
他朝前跨出两步,撩起衣袍,直接跪倒在了方子言的面前:“卑职受人诓骗,听信谗言,冲撞了国师,还请国师恕罪!”
方子言缓步走下台阶,直至来到他的面前。
陈志辉将头埋得老低,不敢抬头与之对望,只能通过眼角余光看到一双云履停在他的面前。
“陈将军,你确定是听信了他人谗言吗?”
“卑职……”
“行了,不要再说了,随我一同出府迎宾吧!”
方子言仿佛神机妙算,将锦衣卫今晚的一切行动全都掌握其中。
陈志辉就像是斗败了的鹌鹑,跟随着方子言的脚步,带领手下一众锦衣卫,一并来到了门前!
此时就连方府的大门都已经被锦衣卫层层封锁。
数十名锦衣卫手举着火把,将朱漆门楣映照得恍如白昼。
陈志辉心中惴惴不安,可方子言此时却是泰然自若。
片刻过后,街角闪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头戴纱冠,身着官袍,胯下宝马行疾如风,赫然便是锦衣卫新任指挥使纪纲无疑!
纪纲此次前来是为了摘取胜利果实的。
他之前稳坐镇抚司,等待许久都未见有人回来通报,便以为是陈志辉在方家搜罗出了什么罪证,只等着他亲自前往,来一个人赃并获。
可他哪里知道,陈志辉竟然在方家遇到了如此大的挫败。
他们非但没有在方子言的府中搜罗到任何罪证,反而还将锦衣卫的脸面给丢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陈志辉,在听到了方子言对他的那番劝告之后,更是对于纪纲的图谋充满了质疑。
要知道,柳升被处死,柳家被灭门,这一切的一切,后面都有纪纲的身影!
虽然锦衣卫内部一直传闻说是因为柳升得罪了方子言,所以才会被其暗地里坑害。
可是如今想来,这一切的确太过蹊跷。
柳升之死,利好的只有顺势继位的纪纲,与方子言并无任何利益瓜葛。
更何况对方身为当朝三品,备受赏识,又岂会被方子言的三言两语轻易坑杀?这一切真的可能吗!
想通了此事之后,陈志辉的心里便对纪纲多了几分防备。
而方子言想要的便正是这个效果,他正是想要借陈志辉之手在镇抚司楔下一根钉子。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镇抚司如今宛如铁板一块,压根不是他能够轻易涉足的地方。
可如果真能借陈志辉的疑心离间二人,那他便能借此机会尝试掌控对方。
要论操控人心,并不是只有他锦衣卫才会。
想他方子言前世能够白手起家,创建起一座庞大的商业帝国。
若论对于人心的揣摩,他又岂会输给对方?
纪纲如今真是春风得意。
刚刚在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幻想着方子言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讨饶,希望自己不要将他窝藏火铳的事情上报朝廷。
他以为自己来到的时候,方子言应该已经会被自己手下的锦衣卫控制,成为一个戴枷的囚徒。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奚落对方。
应该如何在对方面前展露自己的威风!
只可惜他心中一切阴暗的图谋,在看到方子言的那一刻全都荡然无存!
方子言衣着虽然单薄,可在烈烈寒风当中却仍如一根青竹一般挺胸傲立,搏风击浪。
反观原本被他寄予厚望的陈志辉,此时则站在方子言的身边,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甚至连与自己对视的胆量都没有。
一见到此番情景,纪纲便知道自己今晚的图谋恐怕皆已落空。
此时他甚至生出了想要调转马头,就此离去的可笑想法。
可就在这个想法在他脑海当中涌现的同时,方子言的一声高呼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纪大人,方某等候多时了!”
纪纲听到对方的呼唤,虽然嘴角一阵抽搐,心中极是不满,可却也只能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并对方子言投去一个勉强的笑容:“方先生早知纪某会来?”
“苍蝇逐臭,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纪大人,您说对吧!”
方子言此次全然没给纪纲留下半点颜面,刚一开口便将对方比喻成苍蝇,直气的纪纲脸色铁青,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之间隐去:“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故意奚落纪某吗?”
“奚落说不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若是你的手下刚刚真在方某的府中搜出了什么东西,你纪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