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喜欢女人啊?如果是的话,爸爸也不反对。
夏思归从调戏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
不,我男女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程临安这种大汉,还是,书生气的好一些。
夏云霏摇头晃脑,如果真的要挑人喜欢的话,那还是乔浥尘那种书生气一些的更能取她的眼。
怎么,喜欢博学多才的?那我让程临安改改,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改成什么样的…
那一日,程临安并没有走,他远远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和自己尊敬的老师在那样醉人的银杏树下聊天。
金黄色铺陈了天与地,让北城大学的一切都沾染了诗意。
诗意的校园与诗意的景色,诗意的景色里站着诗意的女子。
那时候,他满心以为,他一定会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只可惜,好像这一生都娶不到了…
此时此刻,他凝望着一片黑暗的天色,凝望着他和夏云霏的聊天框。
她什么都没有回复…
经年的岁月里埋葬着多少爱情,我的心里都是属于你的一些寂梦。
那些骇然的记忆在脑海里此起彼伏,随时随地的刺激着疼痛的神经。
爱情与死亡一起埋葬,我再也受不了哪怕片刻的伤。
那些沾染了尘埃的糖葫芦被乔浥尘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就像捡起来自己失望而破碎的心。
夏云霏看不见,夏思归也看不见,程临安却看见了。
夜色吻月,岁月吻心。
夏云霏托着沉重的脑袋,猛地喝了一杯红酒。
红酒挂壁,与心头的血一起鲜红带雨。
手机里是蔺忆发来的微信:一一前阵子确实来过。
前面是她发的:我女儿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
作为心理专家,从职业道德上来说,蔺忆肯定是不能告诉夏云霏这些的。
可是,她既是夏云霏的闺蜜,也是夏恪一的阿姨,所以她也就说了。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彼此心知肚明。
且心知肚明多年。
自从乔喆初乔浥尘相继离世,她们母女两个就陷入了这种无法跳出的痛苦里。
痛苦长久,比幸福要多得多…
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忆。
她拿出手机打字回复,眼前模糊一片。
说什么呢,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的。
蔺忆还发了一个抱抱的表情过来。
这么些年,蔺忆一直都知道夏云霏母女的痛苦,就像盛雪也知道她们的痛苦一样。
苏家夏家的人都知道她们的痛苦,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所以痛苦根本无力改变。
也无从改变…
月光挪动,心也在挪动。
心是寒冰,吻上绵长的梦。
夏恪一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只盖了一个薄薄的毯子,看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冷色月光。
她扶着头,大口的喘着气。
仿佛这样就能够让她的心里暂时不痛,也能够让她暂时缓解那种无形的压力。
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是二十年前的春日。
春日有料峭的风,有悬在枝头的梅,有等待盛开的杏花。
那一日,她在夏云霏的招呼下,和夏家苏家在北城的所有人都打了一遍招呼。
她看着陌生的院子,陌生的一群人,心里有些害怕。
她再去看坐在那里的威严的,不苟言笑的外公,心里就更害怕了。
因为他看起来很凶,和自己的爷爷完全不同。
自己的爷爷是个乐呵呵的老头子,会抱着她出门玩儿,给她买糖葫芦,买糖炒栗子,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给她讲关于容城的故事。
老头子说,容城大学后面埋葬了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
老头子还会说,三国时候的桃园三结义,有刘备关羽张飞。
他会带她去吃夫妻肺片,吃麻辣兔头。
她会在老头子的怀里哈哈大笑,老头子会说我的宝贝孙女真乖。
而夏思归给她的印象,就是严肃,皱着眉头。
那一日,苏华胥把她抱在怀里,很是开心的说:嘿我的小乖乖,长得真是可爱哦,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苏暮寒笑了,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说:外婆,我也觉得妹妹可爱。
苏朝岚苏朝墨正在逗狗玩儿,也一起说:妹妹是好可爱,脸很圆,多爱笑,弟弟也可爱,脸也圆,也爱笑。
夏恪一面对一院子的陌生人,她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因为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爸爸。
那个小白狗还对着她疯狂的叫,她吓哭了,就大吼大叫:妈妈,我不要在这里,好害怕啊,我要爸爸。
提到爸爸,夏思归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但是他没说话。
只要提到乔浥尘,他就很来气。
原本见到夏云霏夏恪一乔喆初的那种欢喜,瞬间就荡然无存。
见夏思归皱着眉头,夏恪一就更害怕了,想起来容剧变脸里的面具,虽然夏思归长得很帅,一把年纪了还玉树临风的,但是夏恪一还是害怕。
小狗一听见她哭,就继续叫。
她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