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说!就你有嘴巴,你去说,我也去说!我也去同你的王哥哥好好说说你这人,让他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嘴脸。”
犟嘴谁还不会。
楼妍妍听姜净春提起了心上人,脸色涨得通红。
这事大家都只是私底下说说,可明面上谁都没有提起过,今日却叫她一下子抬了上来。
她气得不行,上去就想撕罗她,可姜润初却先她一步动作。
他扯回了姜净春,制住了还要争吵的她,厉声训斥,“够了,还在冥顽不灵,想要闹到何处去?”
姜净春同别人吵闹,同别人打架,她都不会如何,可姜润初偏向外人,她受不了。
她被他扯得生疼,眼眶竟不自觉发红。
“我不是母亲,你犯不着在我们面前这样。”姜润初铁青了脸色说道。
他不觉自己说了什么重话,只觉面前之人是在做戏,想躲了罚,才故意这样。
“哥哥不分青红皂白,好不讲道理。” 她不愿再理会他,说完了这话就拧开了头,连看都不再看他。
她声音听着十分委屈,眼睛湿润,两滴豆大的泪蓄在眼睛里面要落不落。
眼看场面僵持住了,最后还是顾淮声先出了声。
他看了眼姜净春,又拍了拍姜润初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再争。
而后,他往楼妍妍的方向走去。
一阵春风拂过,吹得他衣角猎猎,周围人不自觉地退开,给他让路。
算起来终究也是姜净春的表兄,今日这里闹了这样的事,若最后就这样僵持下去,一会回了姜家,他也不好同家里人交代。
再怎么样,先处理了此处的事情再说。
他走到了楼妍妍面前,出声问道:“楼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的声音清缓,似泠泠击玉,清脆悦耳。
楼妍妍看着突然走近的男子,面色虽然还是不算好看,却还是应了声。
两人走去了一边,顾淮声先行开口,“听表妹的话,方才好像是你先动的手?”
楼妍妍似没想到顾淮声先问了这样的话,她稍稍愣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顾淮声道:“前些时日顾家有个丫鬟犯了事,被赶了出去,只是不知道后来这事被谁传了出去,竟传到了表妹的身上,姑母听说了这件事,很是上心,方才还一直在家中念叨。”
同方才一样的嗓音,就连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这回的声音,楼妍妍听着怎觉那么刺耳。
她的脸色不自觉有些发白。
顾淮声的话是什么意思,别人不明白,她难道还不明白吗。
若真要去追究下去的话,究竟是谁对谁错,还有什么好说的。
况说,那件关乎姜净春谣言的事情,终究也是牵扯到了侯府......
“小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楼妍妍脸色有些难看了下去。
顾淮声淡淡道:“楼小姐想来也不会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我是什么意思,你想来再清楚不过。”
那两人去了一旁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姜净春的视线一直落在顾淮声的背上,她有些不安地扣弄着手指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那两人说完了话,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回来了此处。
也不知道顾淮声是同楼妍妍说了些什么,她果真就没有再争下去,只是狠狠瞪了眼姜净春便甩袖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姜润初看了眼仍不肯说话动作的姜净春,道:“还愣着?”
姜净春不搭理他,只是走到了顾淮声面前,垂眸说了声,“多谢表兄。”
这事虽然说是被解决了,可姜净春并没有多好受。
尤其是,方才她那副样子还叫顾淮声瞧见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刁蛮?
他肯定很讨厌这样的她。
面前的小姑娘眼角还有些泛红,看着还像是在委屈。
顾淮声面上仍旧无甚表情,淡淡回了姜净春的话,“无妨。”
这处的人见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也差不多散了开,三人也出了马球场,往姜家回。
姜净春跟在两人的身后,同他们上了一辆马车,然而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得姜润初出声道:“你自己不是坐马车来的吗?挤死了,回你自己的马车去。”
车厢很大,四面挂着丝绸帐带,嵌着珠宝的挂帘被掀在一旁,日光从窗牖透进,照得里头更加敞亮。
这样大的马车,坐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怎么坐三个人就挤着他了?
姜润初素来是同姜净春不对付的。
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姜润初今年二二,比姜净春大了整六岁,如今在翰林院中任职。同顾淮声相比,姜润初这人更要老成一些,总是喜欢板着张脸,尤其是在姜净春面前,活像她欠了他千万两银钱。
姜净春不懂事、爱惹事,刻板守礼的姜润初不喜欢这样的妹妹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姜净春也讨厌这个哥哥,平日里头她也不稀罕和他坐一处,只是今日顾淮声也在,她才不要下马车。
她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上了马车,往顾淮声旁边坐去。
她悄悄地觑一旁的顾淮声,没见他有不愉之色,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