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孩子,她都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了。
她有些喜出望外,忙道:“自是不会。”
老夫人听了她的保证,面上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
李氏得了她的应允,便又去问了另外一事,她道:“母亲可曾记得小春以前改过回名字?”
说起了这件往事,老夫人面上神情终于有所松动,她眉心一跳,看着底下的李氏问道:“当年她走丢过一回,你记不清了吗?”
当初她带着三岁的姜净慧前往山上的寺庙拜佛,结果......就是那次,姜净慧被人拐跑了。
可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李氏来说,实在是太苦痛了,她记不清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如上一回,姜南同她提起姜净慧,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净慧......
净慧是谁。
她记不清了。
老夫人说姜净春以前丢过一回?
他们都记得,可独独她记不得。
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被她忘记得一干二净。
她看向老夫人,想要问她,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然而,在触及到了老夫人的眼神之时,她噤了声,竟然没敢再去问。
有些事情是不能被放在心上的,这样的话,好像怎么也不能向前看了。
从前发生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女儿,现在还在她的身边就够了。
李氏最后如愿以偿带走了姜净春,老夫人既放了她走,她自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收拾了东西跟李氏回去了崇明堂的住处。
姜净春回来了,李氏便满面春风,扯着姜净春的手到处说话,“本来早就想喊你回来了,只是你祖母盯得紧,这回竟松口松得这样轻快。”
她抓着她的手,发现这指骨摸着纤细了不少,于是便又把她的脸掰过来瞧了瞧。
瘦了不说,怎么形容看着还这般憔悴?
这是怎地了?
她停了步,扯着她问道:“鬼老天的,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样子,老夫人虐待你了?”
人离开之前还是个水灵灵的大丫头,上次端午时节见她也还好好的,怎么这短短几日就跟被人吸走精气一样,眼底的两坨青黑格外明显。
姜净春仍旧一副悒悒不乐之色,她随便回了李氏的话,道:“祖母哪里会是那样的人,母亲别瞎想了。没甚事,只是天气热了,胃口不好了而已。”
“这样啊,那今年得早些抬冰鉴出来了。”
姜南官任尚书之位,俸禄不算是低,再说,家中又是只有姜润初、姜净春这两个孩子,连小妾都没有,更遑论庶子女,而李氏名下财产也颇多,这样一来,姜净春的日子自然过得滋润,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
这才六月的天,李氏就要给人上冰鉴了,生怕她要被热着一点。
不过听姜净春这样说了之后,李氏便也没再去想这事,只当她是天气热了胃口不好。
两人走至垂花门,恰好碰到了下值归家的姜润初,他身上还穿着一袭青色官服,刚从衙门里头回来。
姜润初看到姜净春,又看到身后奴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知道人这是要从老夫人那里搬回来了。
看着她形容这般憔悴,姜润初脱口而出道:“呦,这是为情所伤啊。”
一见了面,姜润初便忍不住讥她。
姜净春现在这幅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是怎么了。尤其是,这段时日顾夫人还在给顾淮声相看人家,看到他和旁的姑娘相互往来,姜净春如何不醋。
姜净春懒得理他,转头对李氏幽幽道:“哥哥都二十二了,母亲怎么还不给他说媒啊。”
说起这个李氏也头疼得厉害,哪里是她不想,姜润初在这事上和那顾淮声颇像,挑得不行,李氏从两年前就开始急,急了两年,也无甚用。
一开始她还能好声好气地劝他,到了后来,再提起他的亲事来,便对姜润初没了好脸色。
现下,姜净春就是故意又去提起此事。
果不其然,李氏开始对姜润初发作了起来。
一旁的姜净春看向他的表情幸灾乐祸。
姜润初一开始还气不行,可后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心中郁气便散了去,终于等李氏停了口,便扭头同姜净春呛起了声来,“我这亲事,成不成那便是松口话的事,就跟伏砚一样。可是你呢,从前叫让你读书的时候你不读,琴棋书画更是一个不通,你当我妹妹我都嫌弃,谁会想要娶你回家。”
这话实实在在戳到了姜净春的痛处,她不在乎姜润初喜不喜欢她,因为她也讨厌他。
可她在乎顾淮声。
姜润初说他嫌弃她,可听在姜净春的耳中,却是顾淮声也在嫌弃她,他的话就像是说,她这样不好的人,没人会喜欢的。
她气得面色涨红,重新呛了回去,“好啊,那你喜欢那样的妹妹,你找就是了,我才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呢!”
可谁知,姜润初却沉默了一会,他脸上表情也变得有几分古怪。
而后那古怪的表情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看着她道:“我稀罕你当我妹妹吗。”
说完这话,便大步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