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功夫盯着他。
过了中秋后天气就凉快了起来,黑夜中已经带了?几?分凉气,院中的桂花也已经悄然绽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宋玄景叩响了?书房的门,宋玄安没?一会就?来开门。
他的面?色看着仍不大好,应当还是在被?方才的那件事情恼着,开门后见到来人是宋玄景,好不容易收敛了?些许情绪,他道?:“阿兄。”
他侧身让他进了?门。
宋玄景进了?书房,两?人走到桌前坐下?,他问宋玄安道?:“今日父亲的话非是故意?,你莫要放在心上了?。”
宋贺这样说?他,他若不气那才是奇怪。
宋玄安没?再想提那事,问道?:“阿兄今日来寻我是做些什么?”
宋玄景给身后的小厮打了?个眼神,小厮将见此?将手上的东西递了?上来。
宋玄安接过?看了?下?,发现是支狼毫笔,笔杆光滑细腻,上头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色泽在烛火下?更显温润,泛着柔和的光。
宋玄景对他道?:“你两?日后就?要去贡院,你什么都有?了?,阿兄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只狼毫是阿兄淘了?许久才淘来的,祝你这次一定金榜挂名。”
宋玄景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染笑?,看着十?分温柔。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便说?宋夫人待他一直不怎么好,可对宋玄安,他却像是没?有?任何芥蒂,兄弟两?人情感亲厚,那宋玄安秋闱前他自然是要送礼给个彩头。
宋玄安拿着手上的狼毫,眼中也露出了?几?分笑?,他道?:“好,多谢阿兄,借你吉言。”
宋玄安去让下?人好生收好了?这支笔,而后同宋玄景闲话两?句,便也散了?。
宋玄景出门往自己的院子里头回,他低头看着地,月光落在他的脚边,清辉泄了?满地,从宋玄安的书房中出来之后,他嘴角仍旧挂着那抹浅淡的笑?。
周遭没?有?灯笼照明,只有?一轮圆月,宋玄景仰头望月,或许是环境昏暗,那张温润的脸竟漫着些许诡气。
中秋之月,如玉盘一般镶嵌在漆黑的夜空,银白的月光,穿透云雾,覆盖人世大地。
王府之中,王顺将视线从天际收回,他赏月赏了?许久,眼睛都有?些发酸。
王顺现在没?有?子女,没?有?妻子,今年中秋手底下?的人来送了?些东西,便都各自归家团圆,只他一人孤零零过?节。
家中就?他一人,他连宴席都懒得叫人撺掇,只叫人烧了?几?碟菜摆了?张桌子放在院子里头。
他一边赏月,一边用膳。
虽然只坐着他一个人,但面?前却拢共放着三幅碗筷。
他收回了?自己赏月的视线,往对面?的碗中舀了?好几?勺羹汤,他边舀汤边道?:“阿玉,昨个儿你说?想要喝这鱼丸汤,爹爹这就?给你做了?,这么些年也不肯多来看看爹爹,也就?只有?嘴馋了?才肯来。你这回多吃一些,吃了?以后,下?次爹还给你做。”
他往那对面?的空碗中舀了?好几?勺鱼汤,直到倾溢了?出来也仍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一旁的贴身奴仆见了?忙上前劝道?:“大人,够了?,太多了?,满出来了?,公子就?用不完了?。”
奴仆是王顺身边的老人,也在陪他演着这场荒唐的戏。
王顺任由奴仆从他身上拿走了?汤匙也没?再反抗,他的视线死死地落在对面?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上,目光穿过?了?空气,落在一片虚无之上。
过?了?许久,他忽然开口去问,“王福,你说?阿玉,他现在是不是都还在怪我,若当初不是我非逼他,他也不会......也不会被?他们害死了?......”
眼看王顺眼中泛出了?酸水,王福也听得老泪纵横,那年王玉只有?十?九岁,他出门为王顺办事,王顺在家中等着他,他在家中等着给他回来的时候行冠礼。
可是后来,公子死了?,死在他行冠礼的前一日。
王福悲戚,“大人没?错,都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公子。”
听到这话,王顺竟笑?,这笑?隐隐约约掺着几?分水汽。
他道?:“王福,你说?得不错,是他们害死了?阿玉。”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十?九岁......我会让他们给我十?九岁的儿子陪葬的。”
算起来他至今已差不多有?六十?一,距离那件事情过?去快有?二十?年,现下?,身体垂垂老矣,活着的愿想大约也就?只此?。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外头进来了?个人,王顺抹了?抹眼角,泪水被?拂去了?干干净净,他又成了?素日里面?那个无甚情绪的首辅大人。
来人是个暗卫,他拱手在一旁禀告道?:“大人,小姐传来消息,她说?今日姜净春也没?回姜家过?节,想来,是想同姜家断了?干净。”
王顺听到这话没?什么表情变化,他又问,“姜家最近没?乱?”
“姜净春搬去了?陈家住着,暂且也没?什么风浪。”
王顺道?:“好,那便让她先?安生待着,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