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手?腕一挑,掀开了盖头。
盖头下露出了一张极明媚的脸, 乌黑的长发今日被盘了起来,上头带着珠冠, 两边还插着长长的步摇,火红的嫁衣不显臃肿, 反衬得她更韶光流转, 白皙的皮肤如屋外圆月那般皎洁透亮,眉间染黛, 唇上点了朱红,更多?了一分近乎妩媚的嫣红。
或许是今日酒饮多?了的缘故, 所以顾淮声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格外快。
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听到姜净春开了口。
她不满瘪嘴, 抱怨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累死了。”
她顶着这么?大一顶珠冠, 脖子好悬没被压断,他自己倒是快活得很,在外头喝酒喝了尽兴才终于舍得慢悠悠回?来。
听到姜净春抱怨的话,顾淮声还没开口,一边的喜婆就先出言道:“新郎官应酬是常事,这小侯爷还不算久呢,好了好了,夫人也莫要气了,咱先喝交杯酒。”
喜婆快叫姜净春的话听昏了过去,方看这新郎官看新娘的眼神都?快看醉了,偏偏这小祖宗是个不解风情的,一开口就把这满堂的旖旎都?快打了个碎,她可得赶紧好好办完这处的礼,早些离开才是,再待下去,谁晓得她还会?闹腾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她端来了两杯酒递给了两人,顾淮声坐到了床榻边。
他一坐下,就是一身的酒气,熏得姜净春不由?得蹙眉。
旁边还站着一堆人看着,姜净春也闹不出个什么?来,皱着眉接过了酒杯,和?顾淮声喝了交杯酒。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或许是今日他喝多?了酒的缘故,就连眼眸之中都?染着平日不曾有的情绪,冷凝的黑眸兀地显出了些多?情来。
太近了。
姜净春不大想看他,她合上了眼,引颈喝下了这杯酒。
大红喜烛在一旁燃烧摇晃,将两人共饮的画面投到了墙壁上。
顾淮声的视线落在她紧闭的双眼上,她不愿意看他,可他却牢牢地盯着她。方才外面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倒没醉,一□□杯酒,脑袋竟就晕得不像话了。
一旁的喜婆见到两人安安生生饮了这杯酒更喜笑颜开,她高高兴兴拿了酒杯,让人用布条将酒杯栓在了一起。
合卺礼,寓意相?爱的两人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媒婆差不多?弄完了礼,又说了些贺喜的话,便带着屋子里头的人往外去了。
好歹是弄完了礼,只?是看这新娘子不大安生,也不知?他们今夜洞房该如何。但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现下去讨赏就是了。
屋内的人乌泱泱出去了之后,里头就只?剩下了两人。
同方才的热闹相?比,现下就有点太安静了。
姜净春板正了一日,终于垮了下去,她伸手?要解头上的珠冠,却听一旁的顾淮声道:“我来吧。”
姜净春也没拒绝,既然他要来,她也懒得自己去摘。
姜净春侧了身去,顾淮声开始动手?给她解开了头上的东西。
顾淮声动作很轻,手?指灵活,心也细,就算是解起这种复杂的东西也不曾扯着她的头发。
他低着头,雪白的脖颈映入眼帘,在嫁衣的映衬下更加显眼。
手?指有些止不住发抖。
他想,或许还是饮了酒的缘故。
一分神,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他听到一声痛呼,而后就听姜净春道:“好疼,轻点。”
顾淮声回?了神来,马上收回?了目光,没多?久,他就帮她解完了头上的东西。
首饰被搁置在了一旁,她乌黑的长发打着卷落在了肩头。
屋内又暂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昨夜老 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姜净春拿了本画册看,上头记载着男女大婚之夜的闺房之乐,姜净春看得面红耳赤,也是在昨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知?道那天贡院之中,顾淮声身上顶着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些东西,姜净春耳根不住发红。
可她并不是很想和顾淮声行什么?夫妻敦伦之事,此次成?亲她本也就非真心实意,自然也做不到和顾淮声做那样亲密无间的事情,到时?候做了这样的事情难免快意的也只有他一人,她更不能如意。
她想得入神,紧紧抿着红唇,却听一旁顾淮声忽然出声。
“表妹……”
交杯酒喝得顾淮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脱口而出表妹二字,喊完了之后才反应回?来,不对,他们现下不是表兄妹,是夫妻了。
他马上改了口,“娘子。”
这简简单单二字从他口中唤出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缱绻之意。
姜净春回?过头去看他,想让他别喊这么?恶心,却听他道:“我们可以洞房吗……”
顾淮声都?二十一了,虽然不经?人事,可对这些事情也不是一窍不通,顾家门风严谨,不曾有些什么?脏污事,但他从前在衙门里头的时?候却听过见过不少。
权与?色,自古以来难以脱开,以往还没升职的时?候,也难免要参加应酬,应酬中不少声色风流,他虽不曾碰过,却也见过。
说实话,挺脏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