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阻止,道:“无妨,我等一会。”
约莫快到了中午的?时候,姜南终于从外头回来了,他穿着?骑装,额头上还有不?少的?汗,看到顾淮声在营帐里面有瞬惊异。
“伏砚?你这?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叫人去喊我,等久了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弓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而后走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顾淮声道:“我也才来不?久,就等了一会,舅父方才是去打猎了,可猎了不?少?”
姜南笑着?回了顾淮声的?话,“昨个儿小慧随便说了嘴,说想要梅花鹿,我就想着?早些时候去给她猎些回来。”
姜南昨天?一直缠着?姜净慧问?她想要什么,他去给她猎,姜净慧其实有些被他缠烦了,但面上也没说什么,随便说头梅花鹿打发了他去。
姜南这?一早醒来就往猎场去。
这?梅花鹿不?大好猎,体格小,动?作敏捷,穿梭在树林之中,很难叫人发现。
姜南猎了近乎一个上午,才猎来了两头,一猎回来,就叫人给姜净慧送去了。
听到姜南的?话,顾淮声有些沉默,也没说些什么,姜南见他不?说话,又问?,“对了,你今日来是想说什么来着?的??”
顾淮声坐去了他的?对面,说起了来意。
他直接问?他,“舅父可曾得罪过王顺?”
听到这?话,姜南手上的?动?作顿住,脸色看着?也有一瞬的?古怪,可他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色也恢复了常色,道:“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大家平日里头想法不?一样,自然就互相看不?过眼了。他心?眼小,你又不?是不?知道,成?日看这?不?舒服,看那又不?痛快的?。”
他又将事?情?牵扯到了沈长青身上,他说,“再看你老师,当初死得蹊跷,不?就是因为新政得罪了他的?利益,才落得这?般下场吗。”
姜南把事?情?牵扯到了两人政见不?同之上,可顾淮声却没跟着?跑偏,他道:“老师是因为得罪了整个旧党,可舅父......好像是得罪了王顺一人。”
两相比较,显然不?大一样。
究竟是党争,还是个人仇恨,顾淮声还是分得出来的?。
沈长青的?新政触及的?是整个旧党的?利益,他的?死,是以王顺为首的?整个旧党的?阴谋,可是王顺对姜南,像是单方面的?憎恨,毕竟若真要针对,王顺为什么不?去针对宋阁老,偏偏要花那么多年的?功夫,去谋划这?么一番,仅仅是针对姜南?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
有什么恨,能持续十几年之久。
姜南听到顾淮声的?话,脸上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这?变化落在顾淮声的?眼中,他更加坚信自己心?中所想。
姜南被顾淮声的?话勾起了回忆,他回忆起了往事?,想起了王玉,脸色竟变得有几分苍白?。
当初他被宋阁老派去南方处理改稻为桑的?事?情?,宋党的?人,自然也是想要抢占江浙一带的?主动?权的?,毕竟王党势大,如果江浙一带也落进了他的?口袋中,那对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那年,一起去了南方的?,还有王玉。
姜南早在去之前?,就在京城中听说王玉的?名声。
他是王顺独子,为人和善,平日时常出入宫闱之中,和皇帝都快称兄道弟。
他听人说,他生性纯良。
这?对姜南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王玉真是这?样的?性子,那江浙的?地,他也能有更多的?成?算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刻意接近于他,王玉确实也如他人所说,是个很容易亲近的?人。王玉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即便说,他们两人立场不?同,阵营不?同,可他还是很乐意和他交朋友。
一开始姜南也没想要对王玉下手的?。
只是后来他发现,王玉对江南的?地,好像很有执念,他对那里势在必得,姜南曾旁敲侧击向他打听过,王玉为何要这?般,他从他口中套出话,才发现,他说想办好了事?,到时候带着?妻女回家见父亲。
王玉实在是太不?设防了,他以为看着?面善的?姜南会是什么好人,姜南大他几岁,他总是喜欢笑着?唤他一声“姜兄”。
如果真要争地,姜南其实是很难争过王玉的?。
王玉虽然很蠢,可他是首辅独子,所以不?管办什么事?其实都是有些便捷的?。
姜南看着?王玉每日兴冲冲着?想着?办好改稻为桑的?事?,心?中却生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其实,只要王玉死了,什么事?情?都会好办起来的?。
起先这?只是一个微妙的?想法,可是后来,这?个想法越来越深,在脑海中渐渐挥散不?去。
江浙的?地落到了王党口中,必然是坏事?一桩。
王顺早就做过不?少的?坏事?,王玉是王顺的?儿子。
所以他想,父债子偿。
他做这?些也没有什么的?,他这?要算也该算.......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