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医叹了口气,道:“气还是有一口气, 现下?发了高热,怎么也消不下?去, 若再消不下?去,人就算是醒过来?了, 恐怕脑子烧糊涂了, 也要成了个傻子……”
傻子……
顾侯爷听了身?子都有些颤。
顾淮声这样?一个骄傲的人,烧坏了脑子, 那?不是跟要他命一样?吗。
但?姜净春却已经不管他会不会成傻子,她只在意他能不能醒过来?了, 她问府医, 她说,“是傻子也没事, 他能醒来?吗?”
府医道:“这……这我真是不知道了啊……这热今夜若能退下?,什么也好说,若退不下?,保不齐就醒不来?了……”
这说了不和?没说一样?吗。
姜净春的脸一下?子就垮下?去了,脸色更叫不好看。
府医最后道:“夫人进去同他说说话吧,现下?意识弥留之际,说不准也能听得到。”
他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下?就看顾淮声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
他是很想?说些让人放宽心?的话,只是现在情况实在有些糟糕,他也不敢说啊。
到时候白给人希望,那?不是闹吗。
府医说完了这话就离开了此处,也没再留。
顾侯爷的脸色很难看,唇边都冒出了一圈青茬,他的眼睛从方才开始一直红到了现在,他对姜净春道:“小春,你进去瞧瞧他吧,他最喜欢的人也就是你了,你同他说说话,他也不会这么狠心?就去了的……”
顾侯爷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哽咽,他马上就背过了身?去,不想?要叫姜净春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
姜净春也没来?得及再宽慰他,往着里屋去了。
顾淮声躺在床上,烛火之下?,他的面容更显苍白,看不到一丝血气。
姜净春好不容易才迈开步子走?到了床边。
出门前,顾淮声还好好的,他还说让她等他回来?,陪她去街上逛逛的。
可是现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姜净春有些想?哭,寒风在屋外发出的呼啸似人在呜咽低泣,一滴泪滴了下?来?后,姜净春再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早知道这样?,就不和?他怄气,不和?他赌气了。
现下?人要死了,她才开始有些后悔。
她抓着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他的手背上。
“你醒过来?吧,顾淮声,你变成傻子也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但?是,你醒过来?吧......我往后再也不瞎闹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也不计较你骗我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你敢让我十?七岁就当寡妇,我真的会恨你的,你死了我都不去给你烧香......”
“你现下?在做梦吗?梦里面有我吗?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娘没了,爹也不找到了......”
“顾淮声,不可以?连你也不要我......”
她染了风寒,说话间,鼻音也重,眼泪一流,本就堵塞的鼻子,更喘不上气了,到了后头,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被?哽在了喉咙里面,再说不出口。
这一夜的姜净春并不安宁,她一直在床边守着顾淮声,她怕他突然醒过来?,但?又被?她错过。
她不敢睡。
就这样?硬生生看着他。
期间还给他换了几条盖在额头上的巾帕散热。
一开始的高热迟迟退不下?去,到了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姜净春的错觉,竟觉真退了些热下?去。
只是,人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姜净春到了后面实在累得不行,可是脑袋困了,心?里也一直吊着一口气,顾淮声没醒过来?,她现下?就是想?睡,也睡不过去了。
长夜氤氲,滋生着绝望,姜净春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变凉,直到天光破晓,晨曦微露,床上的人好像终于有了动静。
姜净春看到顾淮声的手指好像动了动,她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里的血丝都一下?子被?撑开了,她死死盯着他的手,后来又亲眼看着那手动了两下。
她起身摸向他的额头,那?热好像真退了下?去。
她颤着声开了口,唤道:“顾淮声......你是不是要醒过来?了啊。”
厚重的鼻音,听着仍旧带了几分泣音。
姜净春十?分有耐心?的等了一会,没过多久,顾淮声睁开了眼。
然而只是睁了眼,一时间没能再有其他的反应。
姜净春看他醒了过来?,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熬了整整一夜,又哭得那?样?子厉害,她的眼睛早就红肿得不像话,按理来?说她是没力?气再哭了,再说,他醒来?了是喜事,又有什么好哭的呢。
可是,鼻子发酸,怎么也憋不住了。
一夜,整整睁了一夜的眼,连哭得力?气都没有了,她坐在一旁的小方凳上,抓着顾淮声的手,枕在了床上掉眼泪。
等到终于缓回了神来?,她抬起头,看到顾淮声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只是,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