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不知所云的打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最后,叶澜辰竟然大脑空白到,只会听着白静姝絮絮叨叨的给他讲这几年在国外发生的琐事。
例如,她是如何在学习和工作中被压迫的身心俱疲,她父亲是如何将一堆烂摊子甩手交给自己去处理。
再比如,她是如何在思念的折磨中,看着叶澜辰的照片度日云云……
这些话,从她回国,已经对叶澜辰讲过不下几十遍了。
熟悉到,每当她提起一件事时,叶澜辰都能将下面的故事情节倒背如流。
终于撂了电话,叶澜辰在车里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回公寓。
损坏的茶几已经被挪到门口,看来是打算明早找人搬出去扔掉的样子。
张姨这时刚好从保姆间里出来,见到他低低的喊了声:“先生!”
“嗯,她人呢?”叶澜辰问。
张姨指了指书房的方向,说:“顾小姐在书房。”
叶澜辰没再说话,直直的朝书房走去。
好像是心中有愧一般,他不由自主的便放轻了脚步,推开门,就看到顾白苏仍旧趴在那里在纸上刷刷刷的解着题。
今天白天到了很多快递,都是顾白苏从网上买到的资料。张姨将它们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电脑旁,而顾白苏就像是准备高三备考的学子一样埋头苦读。
可能是过于认真,她竟然都没有发现叶澜辰站在她身后。
良久之后,当顾白苏直起腰,转动有些发酸的脖颈就看到身后有一个黑影。
“啊……”吓了一跳,顾白苏抚了抚心口,没理叶澜辰。
自知理亏的男人,绕过办公桌,走到她对面的转椅上坐下。
见状,顾白苏起身,准备出去。
“你去哪儿?”叶澜辰问。
“叶先生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生疏的语气,宣泄着不满。
“坐下!”叶澜辰命令道。
顾白苏没有继续往前走,却仍旧固执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说,坐下!”
顾白苏败下阵来,她不敢忤逆。
重新坐好后,二人面对面,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时,叶澜辰才发现,顾白苏左手的食指上有一道血口。
“手怎么流血了?”叶澜辰想起刚刚在监控中没有看到她受伤啊。
“没事,不小心割到了。”顾白苏冷漠回道。
呵……女人!总是喜欢使这些小手段,以此来博取男人的怜惜,低级!
叶澜辰心中冷哼,但嘴上却说:“刚刚是我冲动了,但是下次不准出去见别的异性。”
顾白苏终于抬头,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叶先生,既然您已经准备和白小姐在一起,那就请您放过我,我跟谁交往,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鉴于你之前多次想要害静姝的劣迹斑斑,我有理由相信,你想要预谋什么,就需要找到同伙帮你!”
“叶先生,如果您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废话,还不如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是不是有臆想症!”
“你……你说谁臆想症……”叶澜辰再次破防。
“一切都是无端的猜测,说话要讲求证据。”顾白苏据理力争,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好啊,你现在装都懒得装了是吧?从前哭哭啼啼,软言细语求我,整天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难道不是你吗?”叶澜辰红了眼,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白苏蹙眉,咬了咬唇,说:“叶先生,请问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正在意的不是怕我害白小姐这件事,而是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给您当舔狗的事实!
又或是,自始至终,您都是既要又要的想两边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又回来了,两个人好像进入到一个求出无期的死循环中,每次见面就争吵,而争吵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同一个的不出结论的话题。
叶澜辰依旧犹如谎言被揭穿而恼羞成怒的莽夫一般,又要砸东西。
可是手边除了一台电脑,剩下的都是顾白苏买回来的厚厚的资料。
他的手已经摸向一本写着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真题的书,可是顾白苏就那样拿眼死死盯住他的手……
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一般,他们谁都没动,又好像已经在神识中大战了三百回合。
最终,以叶澜辰败下阵来为结局。
讪讪的收回手,叶澜辰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冥冥中,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扔了那本书,那么顾白苏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来。
好在他及时收手,悬崖勒马。
“叶先生,如果我为今天的事,跟您道歉,咱们能翻篇吗?我不想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矛盾,使得大家都别扭。”顾白苏虽然道歉,但是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加显得叶澜辰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有台阶就得下的道理,叶澜辰清楚的很。
“哼!”叶澜辰心中腹诽,早点道歉不完了吗,何必呢?弄得这么难看。
一场无疾而终的风波结束,叶澜辰打开电脑,假装办公,顾白苏则是拿了刚刚叶澜辰摸过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