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正如周扬所料。
张春梅一晚上没睡着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连眼袋都肿得厉害。
然而等到了大坝那边。
一看周向军就发现自个儿老子更离谱。
除了眼袋是肿着的,一双眼球里面也布满了血丝。
不过周扬也没说什么。
他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成年人不想面对的大恐怖。
就看今天这一网下去怎么样了。
毕竟有希望比什么安慰都强。
“劲勇叔,今天等会你们下水,我跟我爸他们在岸上给你们拉网头。”
拍了拍周劲勇的肩膀。
周扬直接把口袋里从家里顺来的几包烟给几个人扔过去。
周劲勇刚想开口。
一看周向军的样子也没说话。
其实在他们几个这里。
周扬的话现在比周向军都管用。
年轻人都直爽。
周扬虽然是晚辈。
但是能拿得住毛三的那股子狠劲,即使是他们几个见了也发虚。
谁特么的敢真的说弄死人就弄死人。
周扬就敢。
“中。”
“等会我们过去下网,你们在岸上压网脚就行。”
“咱们今天搞他个大的。”
“这么大的湖面不可能没有鱼。”
三两句商量好了方案。
众人立马就开始动起来。
跟丝网不同。
围网体量大,重量大。
两条船压得满满当当的。
选好上滩的位置。
周劲勇几个人立马就划船去了湖心。
随着围网下水的面积不断扩大,周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轻松不下来。
“爸,这一网百分之百能捞着大的,你放心吧。”
见周向军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
周扬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料周向军一转头就瞪了他一眼。
“我还不至于这点事情都扛不住。”
“赶紧的压好你那一头。”
闻言周扬也是无语。
好人难做啊。
不过见周向军总算是回了神,他也是松了口气。
将近半个多钟头后。
整张网总算是全部下到水里。
(可能有不在水边长大的人不清楚,这种围网就是用那种粗线编织起来的,网底挂了石头,网头上挂了泡沫球,下网的时候网脚借着石头的重量沉入水里,网头浮在水面。拉网的时候左右两侧的网头先上岸,两侧的人同时往岸上拉,水里面网身形成一个半圆形一点点地收缩,中间撑船压住网,防止拉快了网飘起来鱼从下面溜走。)
……
“差不多了。”
岸边上。
听到湖心船上周劲勇扯开嗓子在喊。
周扬立马就招呼周向军开始拉网。
另一头则是另外两个年轻后生。
周劲勇两人则各撑着一条船压网。
随着将近两百多米的大网一点点收缩。
拉了将近四五十米上来。
看到往兜里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扬不说懊恼。
但是一颗心也快沉到了心底。
“不会又没有鱼吧。”
岸上。
早就已经换上了雨靴,挑了水桶过来的张春梅。
看到平静的水面脸上不禁也有些担心。
然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
扑通一声。
围网中间的水面上,一团硕大的水花突然就翻滚起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个黑背脊猛地冲向岸边。
“卧槽,这鱼大。”
“应该是青鱼,怕是得有十斤往上了。”
听到另一侧传过来的声音。
周扬也是咧开嘴笑得不行。
“爸,我就说有沉底的大家伙吧。”
“劲勇叔,加把劲啊,今天干他个万儿八千斤。”
结果周扬刚说完。
又是扑通两声。
紧接着随着围网越拉越紧。
被围网圈起来的水面上,顿时就跟炸了锅似地。
一条条肉眼都看得到青黑色脊背的大鱼,就跟受惊的野猪似地开始在水里横冲直撞。
湖心中。
水花翻滚,宛如锅里煮沸的水似地。
“哈哈哈,来了来了。”
“我草泥马,就说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没有鱼,原来都在水底沉着呢,全是大家伙。”
“扬扬,拉紧了。”
此刻。
站在水面的船上。
一只手拿着竹竿拍打水面的周劲勇也是亢奋的不行。
扯开嗓子喊起来恨不得一里开外都听得见。
实际上又何止是周劲勇。
岸上张春梅脸上的阴霾也终于是一扫而空变得生动起来。
“爸,你加把劲啊。”
“你那边老往下掉。”
被儿子埋汰了两句。
周向军这会儿也不搭理他。
一张脸早就已经笑开了花。
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