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的清水县，城里不差有钱人。

但是穷人更多。

毕竟改革的春风刚刚拂面而过。

迎风站着的人群里面。

前面个头儿高的，总会挡住后面个头儿矮的。

就是人群中漏出了那么一丝，也总有跳脱的冲出去抢占好那个风口。

蛋糕就那么大。

有人拿大的，自然就有人拿小的。

更多的是只能闻闻味道。

连包装盒都见不到。

新店开张。

而且又是卖鱼，这个年头的淡水产品价格并不低，甚至比猪肉价还高。

其实按照周扬原本的想法。

今天第一天开张，哪怕是有宣传日历和海报吸引注意力，有降价促销加成。

能卖掉一半就算是很成功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后不仅仅卖出了两个一半，而且甚至等不到下午开张。

片刻后。

初次上阵。

被搅得一塌糊涂的门店被重新整理干净。

杨向红做事情很麻利。

石先勇都在背后连连说他这个钱花的值。

请这么一个人比两个人都强。

闻言周扬笑而不语。

只是心里暗想。

能下田耕地上梁扫瓦的女人，又哪里是吴姐他们那几个住惯了城里日子的小媳妇能比的。

这无关于能力的问题，就是一个环境使然。

门店二楼的会议室里。

既然鱼卖完了。

自然要总结一下首日开门营业的经验。

在成功中总结经验，失败中总结教训。

周扬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个习惯注入到壹号水产的生产经营和管理活动之中。

在他看来。

既然要把生意做大，自然不能仅仅只是当作一个卖鱼的店来经营。

“我刚刚观察了一下。”

“咱们今天卖得这么快，还是有几个说法的。”

“一个是咱们的鱼新鲜，斤两给的足，这一点很重要。”

“门口的那个公平秤发挥了大作用。”

“我看不少人在我这里称完之后，都会去那里称一次再拿给吴姐杀。”

负责称重和收钱的石先勇观察得很仔细。

他是惯做生意的，自然能抓到重点。

不过下一句话。

周扬就纯当是废话了。

“另外一个就是吴姐他们几个做事情很麻利。”

“尤其是杀鱼很干净利落，不耽误时间，我看以后得专门找人干这个事情。”

一听这话。

周扬就摇了摇头。

“别以后了，咱们今天就定下来。”

“吴姐，以后上午你就专门负责杀鱼。”

闻言身材微胖的吴桂枝当即就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她是愿意做的。

就是有点废手。

不过周扬马上就替她解决了问题。

“下午让石经理去老西街那边看看，多买点劳动手套回来，再挑两把好一点的菜刀。”

“杀鱼是个技术活儿，但是也伤手，以后咱们可就靠吴姐这一双手吃饭了。”

一句话说得吴桂枝也是喜笑颜开。

这个小老板年纪不大。

但是说话好听，也中听。

当然，更重要的是体恤人。

不管在哪个年代，劳动者都是最简单的。

给足了工钱，把人当人看，这就是最大的尊重。

“还有个小问题。”

“我们这个网兜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我听到好几个人说把鱼放在网兜里晾一晾有良心。”

“比菜市场里那些卖鱼的把水分掺杂进去好很多。”

石先勇确实是做生意的料。

这一点周扬也不怀疑。

实际上刚刚人群蜂拥进来的时候。

他自己也一直在观察这些细节。

只不过石先勇比他更胜一筹。

毕竟就连周扬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多。

“那简单。”

“回头叫人做个那种大网格箱，挑好的鱼先放在上面晾一晾排队称重。”

“起码让买鱼的人看得见我们不占他斤两上的便宜。”

石先勇把周扬的意见一个个记下来。

脑子里也是暗暗感慨这家伙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料子。

不说别的。

指挥起人来那是果断的很。

这种人做事情，一旦有机会立马就抓得住。

不过这边他刚夸完。

周扬一句话立马就让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石经理，我看我1500一个月请你做店老板确实没白花嘛。”

“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给我涨点工资？”

一听到石先勇的话。

周扬顿时也懒得搭理他。

“吃屁吧你，还涨工资，要不要我们大家都给你打工？”

闻言。

吴姐他们几个人顿时也是乐得不行。

“我看咱们是不是再让清水围那边送一点鱼过来。”

“总不能这么早就关门吧？”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