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江尘抱着秦月娇,拿眼角瞟了瞟四周,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我……”
秦月娇素腕紧紧拢住江尘的脖子,伏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多少年的委屈和艰辛。
多少年没有体验过的依赖感和安全感。
今天竟然在江尘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为了维护她的名誉,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平日里,烟不出火不冒,性情温顺,老实憨厚。”
“今天要不是因为周老汉和周狗蛋出言侮辱我,恐怕他宁可挨一顿打,也不会豁出性命不要的跟狗蛋硬刚……”
“可是我……”
“我是个天煞星,克夫克命,我要是跟了他,反而是害了他!”
秦月娇并不完全清楚村民们所说的天煞星是个什么东西。
但她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连着嫁的五个丈夫,都在婚后不久就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不知不觉中,她也信了自己的命:“我就是煞星,来世间一趟,总是在不停的害人!”
“可是……”
“江尘是一个好人,一个肯为我以身犯险的好人啊!”
秦月娇抬起头,就看到了江尘那张坚毅之中带着一丝微笑的脸。
哐!
江尘抱着秦月娇回到自己的家里,用脚关上了柴门。
“说说吧,你要说什么?”
江尘把秦月娇放在床沿上,摸了把板凳坐在她面前,凝视着秦月娇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江尘从脖子上抽下毛巾,扔在秦月娇的腿上。
秦月娇拿起毛巾,擦了几下,可是眼泪更多了。
这毛巾上的味道,可不就是那个为她肯付出一切的男人的味道?
“你……”
秦月娇把头尽量的低在胸前,手里摆弄着毛巾:“你还是把我休了,另外娶个有身份的女人去吧。”
“你是个好男人,可是我是个煞星……”
秦月娇眼泪涟涟。
江尘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根据前世常识:但凡一个女人跟你说你是个好人,大概就是要跟你说拜拜了。
“我是个好男人,难道你不是个好女人么?”
江尘坐在板凳上,拉起秦月娇的左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脱去了她的鞋袜。
“你……”
秦月娇下意识的往后一抽,却被江尘粗大的手紧紧抓住,纹丝不动。
“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女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
“你不要觉得我为了你跟周老汉爷孙两个干架,是多么伟大的事。”
江尘轻轻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抚摸着:“你在狗蛋挺着刀冲向我的时候,你不是也不顾自己的生死,挡在了我的前面么?”
直到这个时候,秦月娇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腕已经胖了有一圈,阵阵疼痛钻心。
想必是在刚刚和狗蛋冲突之时,被狗蛋一把推开的时候崴伤的。
“连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伤了脚腕,所以才抱着我回来……”
秦月娇的胸中涌起一阵暖意。
江尘从床脚处摸出半瓶跌打酒,倒在掌心里对搓了几下,然后又在秦月娇红肿的脚腕上揉搓了起来。
“煞星?”
“无稽之谈!”
江尘抬起头看了秦月娇一眼:“只能说你前面几个丈夫,缘浅福薄,配不上拥有你这样的好女人!”
江尘收拾好了之后,一边给秦月娇穿着袜子,一边继续说道:
“可是我江尘既然今天娶了你,那就是我的福气,你哪儿也别想去,踏踏实实做我的娘子就行了!”
秦月娇看着坐在床前给自己拖鞋穿鞋的男人,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的同时。
脑海中又回忆起往日的艰辛……
……
破漏不堪的茅草房里,一盏油灯已经把亮度调到了最低,宛若萤火虫一般。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点灯的人是瞎子,而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能节省点儿灯油,也是好的。
“嫂子,别忙活了,这些活儿明天再做吧!”
小叔子看了看土炕上已经沉睡的三弟和四弟,低声对灯下搓麻的寡妇说道。
“你先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干活呢。”
“我给你们每人多做两双鞋,一年下来就不用赤脚受冻了。”
寡妇一边凝神引着针线,一边悄声说着。
“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四季赤脚都赤习惯了,哪儿有富家子弟那么娇气呢!”
小叔子尴尬的笑了笑,又转头去看了一眼油灯。
仿佛那微弱的灯焰,所燃烧的灯油也成了这个家里不小的开支,让他心肝儿都疼。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能不受冻的,还是别冻着。”
“这些布啊,都是我从外面捡来的,虽然破了点儿,可还结实着呢!”
“洗干净了鞋帮子,暖和又耐穿。”
寡妇手里的活一点没耽搁。
丈夫死了以后,撇下三个小叔子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