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2 / 2)

么魔力?

她五官寡淡,绝不是到处都有人献殷勤的大美人;她说话这样噎人,也绝不是伶牙俐齿得叫人心甘情愿去爱的角色;她插着兜走过一片林荫,本不该给人留以任何不可割舍的印象。

偏偏那天他见到她的眼睛,见到她在月光下望过来的一瞥。

——松田阵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萩原研二都不知道。

但他确实从那天夜晚开始,在人群中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身影。

你的眼睛是锚点,是史诗的开篇,是我不解情意后的第一片樱花瓣。

哪怕面对最棘手的炸弹,松田阵平也没有这样想苦笑的心情:笑他自己。

他的声音变得干巴巴,努力挤出体面的话,最后听起来一点也不体面:“我知道了。既然你真的这样想。就这样吧。”

说完这一切后,他的手指慢慢放松、慢慢放松。好像放开了手。

没关系的。放手也没什么。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稻川秋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结束的信号。——一切都结束了。

太好了,她以后再也不用应对这群人了。某种意义上——不,全面意义上,这都是一件大好事。

不用再按时吃饭、按时擦药、按时上下课,不受任何人拘束,不被任何人关心,不被任何人爱。

大好事啊。

想到这里,稻川秋难得露出点真心,弯了弯眼睛,说:“谢谢你。”

稻川秋的真心就像一京朵雪花中唯一的真花一样珍贵。少有、明媚、珍贵,笑得甚至有些生涩、她好像很久没这样笑过,因此让人移不开眼。

松田阵平的手指又收紧了,半晌后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生硬地答:“不用谢。”

他掩饰过头地试图把相处模式调整成普通小组成员相处:“山本老师快过来了,要不要——”要装一下吗?

山本太郎确实在向这边靠近,检查学生们的拆弹进度。有些学生进度不尽如人意,他便停下来指导,因此很是花了些时间。

不过好在至今为止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大家都很惜命,拆弹时颤颤巍巍,手抖得如同八十岁帕金森老奶,半天不下手,十分僵持。

山本太郎又满意又不满意:“胆子要又大又小,大的时候精准狠,小的时候慎谨微,你们……”

按照山本太郎的进度,走到他们这里还要一段时间。松田阵平本来下定决心跟稻川秋再不说一句话,脑子却飞快运转,挤出了一堆话题。

反应过来在干什么后,他想给自己的脑子两耳刮子:想什么想!不许想!你能不能要点脸皮啊松田阵平。不是都说断交了吗。这样眼巴巴地凑上去,不是舔狗吗你?!

正在松田阵平和自己脑子左右手互殴时,稻川秋默默走得离他远了一点儿。

“喂,你没必要——”这么迫不及待跑开吧?

稻川秋离他十米远,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低下头。然后,毫无预兆,在松田阵平目眦欲裂的视线中,“咔嚓”,她点燃了包裹着炸药的纸巾。

松田阵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这一瞬间,他的大脑没有进行任何思考。

驱使他做出向前扑倒动作的,完完全全是刹那间从心底生出的巨大惶恐。

“呼——呼——呼——”

风声狂掠过耳畔,万事万物都静止,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止他的前进。将手臂挥展到最大程度,急促的呼吸将肺泡吹鼓得发疼,心脏跳得快要死掉。他都不在乎!

“趴下!!!”

松田阵平一声大喊,将有些喧闹的操场镇得鸦雀无声。

稻川秋有些惊讶地回头,“嘭!”一声被他带住身体向后倾倒,栽在地上。手上半着火的纸团被松田阵平一把抓过,狠狠甩开,在天空中洒出一片沙子被吹散。

“咚!”

巨大的冲力让稻川秋结结实实被按倒在了地上,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沿着神经乱窜,她憋了半天,这才把生理泪水憋回眼眶,怒道:“你发什么疯?”

松田阵平比她更生气、声音更大:“你又在发什么疯!你真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