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2 / 3)

当我的朋友……就请进来坐一坐吧,我刚刚搬来不久,这里只有清水,希望你不要嫌弃。”

罗丽丝撑着铁剑,钉在木屋前犹豫,她的目光低低垂着,表情凝重。

卡桑德拉冲她笑了笑,没有催促,率先进屋,正巧碰上那位森林祭司悠悠转醒。他的银发像丝绸一样漂亮,正晾在摇椅的椅背上。

“瑞奥尼斯,我可能需要招待一位朋友,你想回避吗?”

“可能?”瑞奥尼斯挑高眉毛。

“如果等会儿屋外的人走进来,那么她就是我的朋友,如果她没有进来,那就不是。”卡桑德拉解释着,她把回收的空药瓶放回灶台边,又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伤口。

“作为炼金术士,你受伤之后居然不会先医治自己?”祭司对关于“朋友”的话题不感兴趣,他似乎对伤口更感兴趣。

卡桑德拉犹豫了一下:“药剂还是挺宝贵的,万一有伤更重的病人需要,我怕来不及提供。”

门外响起短甲磕碰的声音,看来那位佣兵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选择进门了。

银发祭司冷哼一声,他没再询问伤口,只是抬起手腕,镶嵌黄金的血红色眼睛轻轻一转。俊美无铸的男人消失了,摇椅上即刻立起一只羽毛银白的禽鸟,宝石般的眼睛直盯着门口。

女佣兵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捂着帽子进来了。她不像老斯坦,那个地精总是用滴溜溜的眼神四处打量,好像预备着偷走一点什么东西。罗丽丝却像块木头,一进来就直愣愣地找块空地坐下。

卡桑德拉请她坐到椅子上,却遭到佣兵坚定的拒绝,她这么说:“这身短甲太沉了,我到哪儿都是这么坐的。”

实在没法反驳她,卡桑德拉只能递上一杯清水,罗丽丝一口气喝完,爽快地擦了擦嘴角:“好吧,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坐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

“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你的名字真够长的,听说地精的名字更长,老斯坦的名字比他的胡子还长。你会做爆炸的药水吗?”

卡桑德拉努力遏制往信纸那个方向察看的冲动,镇定地否决问题:“炸掉小镇也太显眼了,我不会。”

罗丽丝不死心:“让人一喝就浑身着火的药水呢?能够把骨头都化成水的东西也没有吗?”

“罗丽丝,要不要合作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得先把这座镇子的情况告诉我。”卡桑德拉担心佣兵犹犹豫豫不愿意说实话,决定下一剂猛药,“劳拉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做了错事吗?”

罗丽丝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一拳锤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劳拉怎么会做错事?神啊,她是再虔诚也没有的好姑娘了!我早就劝过她,不要嫁给那个爱去酒馆溜达的男人!”

“她没有听你的?”

“那个混蛋仗着劳拉的父亲快要病死了,老占着杂货铺找她闲聊,还缠着劳拉不让她去和其他姑娘跳舞,我有空的时候就守在那儿,遇上那个酒鬼来,我就瞪他,劳拉总拿着新烤的面包让我多吃点,却不肯赶走那个男人。”

卡桑德拉出神地听着:“后来呢?他们结婚了?”

罗丽丝把鹿皮帽拿下来,握在手掌中不断揉搓:“我出去打了一头鹿,回来他们就结婚了,劳拉给我留下红酒和布丁,说那个男人跪下求婚,再后来就有了玛莎。”

善良脆弱的姑娘找上愿意给自己温暖的丈夫,这似乎很常见,但哪里透着一点不对劲……

卡桑德拉问:“劳拉的丈夫是做什么的?”

“卖香料的商人。”罗丽丝的声音很生硬,“一开始,他还能赚些钱回去,打扮得也体面,结婚后他根本卖不出东西,总是在酒馆赊酒喝,劳拉如果不愿意帮他还酒钱,那个畜生就揍她。”

卡桑德拉听明白了:“杂货铺是劳拉的父母留给她的?她的母亲呢?”

“已经死啦。”罗丽丝轻声说,她的声音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粗声粗气,大概太久没人听佣兵讲这么多话,她才找回斯文说话的感觉。

木屋里没点蜡烛,窗口漏进来的阳光把罗丽丝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她正对着卡桑德拉的脸庞越发昏暗。

女佣兵叹口气,继续补充道:“国王规定的法律是这样,一旦嫁人,姑娘就是丈夫的财产了,杂货铺一到那个酒鬼手里,他就压根儿不想干活了。我真想一剑捅死那个酒鬼,可这样劳拉会哭晕过去,她舍不得玛莎没有爸爸……”

卡桑德拉点头表示理解:“劳拉不愿意失去自己的丈夫,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还爱着那个男人?也乐意养着他?我救过玛莎的命,老斯坦和劳拉都知道这一点,如果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会沦落到什么下场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作为婚姻的外人,她干嘛非要冒险?如果想让她研制毒药……除非毒药能够救下更多人。

罗丽丝哑巴了,沮丧地垂下头摸着铁剑,她已经承认了卡桑德拉是自己的朋友,那么佣兵就不该做危害朋友的事情。

银白的禽鸟忽然扑啦啦飞到灶台边,叼给卡桑德拉一支药瓶,她晃了晃瓶子,认出这是昨晚熬制的治愈药水,于是领了这位祭司的好意,一仰头灌了下去。

药剂的效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