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为才人看诊,另换了太医院院判亲自为才人把脉。”"结果如何?”
“常才人并未怀孕,骤然出血是因为来了月信,并服用了大量的红花。”
廖女官绝望地阖上了眼,她早就跟才人说过这招行不通,奈何假孕乃是欺君,又有才人捏住了她的把柄不得不帮。她叹了口气,心道:“才人您也别怪我先保全自己了。”她突然开口:“太后娘娘明鉴,罪臣此举也是被逼无奈。主子之前恶心呕吐,一直以为自己有了身孕,请了王太医诊断,说是月份尚浅,摸不真切,但主子还是报了喜。半月前,王太医把出脉像,之前都是错诊。罪臣劝过主子和盘托出,太后娘娘仁善,定不会责罚于她。可主子嫉恨许美人近来受宠,夺了她的宠爱,故意等在了福宁殿到彩霞池的必经之路上,想要嫁祸给许美人。罪臣囊中羞涩,偷偷做了绣品托人送出宫去卖,被主子瞧见了,以此为胁。罪臣害怕被罚,这才帮着做下了糊涂事。”“拖下去。”
胡嬷嬷吩咐宫女,两个宫女上前将廖女官架了出去。太后继而对许宜年说:“你放心,你白白受了惊吓冤屈,哀家会给你个交代,让皇帝好好宽慰宽慰你。”许宜年垂眸福身:“臣妾得证清白之身,已是娘娘垂怜。"
一段插曲过后,宴会照常,司乐司的乐官舞伎临水奏乐踏歌,丝竹之音不断。
张月盈默默夹着吃食,暗想与其说是宫斗,刚才的那一遭更像闹剧,手段和布局均分外拙劣且漏洞百出,真是蠢极了。敢如此冒险,多半是后面还有人。进宫不到四个月,许宜年在后宫应当已经经营起了可观的人脉,才能直接道出常才人怀孕是假,想来今日也是以身入局。而太后应该早就看多了这样的手段,全程就如同看戏一般,私下早派出了女官,干净利落地结了此事。在水榭用过了午饭,张月盈和沈鸿影便去了福宁殿向皇帝谢恩。皇帝只说了些如夫妻同心之类的场面话,问了两句沈鸿影的身子如何,给他分配了职差,让他中秋后便去翰林院修书。
这差事清贵又悠闲,妥善地考虑了沈鸿影的身体,沈鸿影自然谢恩。
张月盈他们二人刚刚出宫,几道旨意便下往了后宫。贬常才人为红霞帔,廖女官被逐出宫,升许宜年为正三品婕妤,并赐下贡锦十匹。最令人惊奇的是正在闭宫的皇甫德妃被削成了太仪,黄美人被升回了贵仪,均是从一品,二人再次同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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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月盈带着沈鸿影回了长兴伯府,算是补上迟来的回门。
其实,沈鸿影中毒的第二日,楚太夫人就来过襄王府,陪了张月盈半日,但祖孙俩乍一相见,便迅速亲香在一块儿,把沈鸿影彻底抛在了脑后。沈鸿影无奈,只能被长兴伯带去了前院喝茶,对于长兴伯话里话外的试探,他概不理会,只当是耳边风,颇有情致地论起了道经。
回了久违的山海居,楚太夫人问起沈鸿影如何,张月盈只道:“殿下如今待我还算体贴,想来日后相敬如宾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宫里太后娘娘看着他的面子,也没有为难孙女,反而赐下了不少东西。”
楚太夫人握着孙女的手,心算是暂时落下了一半。忽而,门帘一动,春燕进屋通报:“太夫人,大公子听说王妃归宁特来拜见。”
张月盈柳眉稍颦,大堂哥张怀仁不是被发配在通州读书,从前为了探听伯府的消息,还惹出了当初春雨那一档子事,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看向楚太夫人。
楚太夫人道:“他跟着回京述职的通州刺史回来的,他去年便考上了举人,瞒得是一点儿风声都不露,通州刺史还要将三女儿许给他,送他回来当日便要提婚事,将大娘子给气得不轻,你叔父也未见得有多高兴。”"春燕姐姐,你去问问大哥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直觉告诉张月盈张怀仁不是什么简单之辈,不觉得他来意单纯。
春燕嚅嗫道:"大公子说他是来应诺的,请王妃告知春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