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准备给夏棠挑一个礼物。

等两个人见面,他把礼物一送,这一场误会,自然就烟消云散。

谢明辉的念头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以至于当他看清楚夏棠身边站着的男人时,脸简直黑得像个抹布。

夏棠看着黑脸的谢明辉,微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唇角。

她其实早就不在乎谢明辉了。

但并不耽误,当她看到谢明辉吃瘪时,内心升起的快乐。

谢明辉黑着脸走过来,眼镜后头的眼睛盯着她。

明明眼睛里汹涌澎湃,却还是要保持克制和风度:

“夏棠,一点儿小误会而已,你还要闹到什么程度?”

“大不了,我让露露向你赔罪,不就行了?”

说完这句,夏露露也走了过来,她眼神嫉恨的看着夏棠,声音勉为其难:

“夏棠姐,就当我对不起你呗,你昨天晚上彻夜未归,明辉哥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呢!可着急了!”

听到彻夜未归四个字,谢明辉的脸色变得更差。

但他仍隐忍着没说话,只是将手伸向了夏棠:

“走,跟我一起回夏家。你大伯他们要是骂你,我帮你挡着。”

呦呵,说的跟自己挺身而出似的。

可她凭什么要挨骂呢?

谢明辉的那一套逻辑,和前世一模一样。

表面上好像站在她那边,但实际上,所有的错仿佛都是她的。

她不懂事、误会人、小心眼儿、还爱闹,也只有他不嫌弃,还挺身而出,为她灭火。

可是,谁又是那个点火的人呢?

面对着谢明辉伸出来的手,秦越原本扬起来的笑容冷了下来。

他向前站了一步,袖子却被夏棠拽住。

回头一看,夏棠对着他摇摇头,凝神看向谢明辉时,晶莹的杏眼带着淡淡疏离,甚至是嘲讽。

一直到谢明辉手臂酸软,最终垂了下来。

夏棠这时候才笑了:

“要我回夏家,也可以啊。”

她看着谢明辉的脸色变得柔和,又说:

“那你能帮我把夏大山他们从我爸妈的房子里赶出去,再把给我的抚恤金要回来吗?”

“什么……意思?”

谢明辉的表情瞬间变得愕然,夏棠看在眼里,突然想笑: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那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夏家,亦或是帮你自己呢?”

夏露露的眼神已经变得慌乱,连忙走上前去:

“夏棠,你瞎说什么呢!”

说完连忙对着谢明辉说:

“明辉哥,你千万别听夏棠瞎说,什么房子抚恤金,都是我们家自己的!”

“是吗?”

夏棠故意拉着长声:

“这些话,你敢跟厂里的人说吗?”

夏露露又缩了回去。

谢明辉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夏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

“‘毕竟’后面的事,就不必说了。”

夏棠一双明澈的眼神对着他: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徐老师,你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见到谢明辉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夏棠莞尔一笑:

“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呢?”

说完这句,夏棠拉了一下秦越的袖子,和他一起转身要走。

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谢明辉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你……你别觉得活成孤家寡人就舒服了,我看你怎么吃这个亏!”

呵呵。

吃亏。

她上辈子最大的亏,都是在谢明辉身上吃的。

离了他,就算吃亏,她也乐意。

*

夏大芳是在下班的时候,被夏大山守到的。

这两三年,她和这个弟弟关系走动的不近,除了过年过节走动走动,平日里面都难得见一次。

也因为如此,当看到夏大山时,夏大芳还挺诧异:

“大山,你来找我,有事吗?”

她是知青回城后,被分配到花卉公司的。

一开始是售货员,这几年又升了个办公室的小官,说话坐卧比平时稳重了许多,脖子上系着绿色的丝巾,脸上还涂着不薄不厚的粉,一看就和工人阶级有别。

夏大山穿着灰扑扑的药材厂工服,看着这样的夏大芳,忍不住脊梁骨就佝偻了起来。

随后心里头冒出一股无名的恼怒:

一家三姐弟,哪个都压他一头!

好不容易老二夫妻都死了让他过上了好日子,如今那个夏棠居然还闹着要分家!分家!

真是没良心!

夏大山心里头揣着火,但偏偏对夏大芳说话的时候还得忍着,只能忍气吞声的将手里头系好的一油纸包枣糕递出去:

“上次乐乐来家里,说这个好吃,你弟妹就让我给带了点儿。”

“不用了,上次乐乐去都是三年前了吧。现在他早就不爱吃了。”

夏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