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难受至极,他死死盯着谢朝云那双眼睛越看越心慌。
“云娘可还喜欢我?”
“侯爷缺钱了?”
一种无力感瞬间席卷了陆淮。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认为谢朝云是在与他置气。母亲说得对,女人都是喜欢争风吃醋的小心眼,只要好好哄哄,她就会像过去一样,满心满眼都是他。
“云娘,这些日子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陆淮抚着谢朝云的脸,没留意到她表现出来的抗拒,自以为深情道:“外放归来,事情颇多,加上母亲身子不适,难免有所疏忽。云娘一向识大体,定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侯爷说哪里话,你我是夫妻。”谢朝云不着痕迹地推开陆淮:“侯爷有话直说,凡是妾身能办到的都会尽力。”
陆淮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谢朝云心里是有他的,闹别扭,使性子都是在吃醋。
“母亲的药没了,婉婉还在都尉府大牢,为夫想着,云娘你能不能先把母亲的药钱拿出来。你是知道的,这银钱上的事情我一向不操心,被嬷嬷烦得慌。你是我的夫人,理应为我分忧。”
果然还是为了钱的事情。
心中冷笑,面上一如往常,时候未到,不易闹翻。
“夫君开了口,云娘无论如何都会把这笔钱挤出来。”重新倒了杯茶:“这两年生意难做,妾身名下的好几处铺子都倒了,剩下的那些也是勉强维持。原想着表妹接了中馈,妾身好腾出手来去理铺子的事情,没曾想,表妹又遇见了这桩污糟事。”
“朱家的事有待查明,我了解婉婉,她心地善良,做不出那等谋人性命的事。”
季婉婉心地善良?
她若善良,又岂会设计谋害谢家!
目光落到陆淮脸上,谢朝云忽地想起,她的这位夫君与季婉婉是一路人。
“妾身相信表妹是善良的,否则也不会纵容她那个弟弟在外面胡来。”谢朝云从账本下掏出一叠欠条:“侯爷有所不知,表妹有个弟弟,嗜赌如命,在外头欠了不少钱。侯爷未归京前,那些个赌坊掌柜就隔三差五上门。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侯爷在外头欠的债。”
“这么多?”粗略算了下,足足有五千多两。想起那四个没了的铺子,陆淮恨不得将季耀祖拆成八块。将那些欠条揉成一团,解释道:“季耀祖的这些事情都是背着婉婉做的,婉婉并不知情。此事交由为夫,云娘莫要再管。”
谢朝云懒得管这些破事儿,这个时候将季耀祖拎出来,不过是引出下一个话题。
“有夫君在,自是交给夫君处理。只是这个季耀祖常借着侯府的名义在外行事,把欠钱,赊账当成本事,妾身的那些铺子也都是受了他的影响才会……”
“云娘的铺子怎么会受他的影响?”
谢朝云叹了口气,看向陆淮:“他说他姐姐是侯爷的心上人,说他姐姐日后定能成为侯府主母,还说他大外甥是侯府世子,是唯一能够继承平南侯府的人。妾身原是不信的,毕竟侯爷与他那个姐姐没什么牵扯,直到侯爷带了表妹回来,直到妾身知晓表妹姓季,是那季耀祖的姐姐,直到侯爷提出让妾身过继表妹的一双儿女,妾身方才相信,季耀祖不是在胡说八道。”
陆淮没想到他跟季婉婉的关系早被季耀祖那个蠢货给捅破了。难怪那日回京时,谢朝云看婉婉是那个眼神,对景元充满抗拒。
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陆淮怒斥道:“这个季耀祖,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在我夫人面前胡说八道。”
若不是亲眼目睹了他跟季婉婉的龌龊事儿,谢朝云真要被他眼前的这番做戏给糊弄住。低头,抹了抹眼角,故作委屈道:“还好那陆锦瑶与陆景元不是侯爷亲生的孩子,否则妾身这颗心真要给侯爷伤透了。”
提起陆锦瑶,陆淮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身为父亲,他未曾抱过陆知鸢一下,却把满腔宠爱给了陆锦瑶。结果,陆锦瑶不是他亲生的,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情绪瞬间低落,带着从未有过的愧疚:“日后,我会好好对你跟鸢儿。欠鸢儿的,我都会补给她。”
补给她,怎么补?
鸢儿已经八岁,那些错过的时光要如何弥补。
提起女儿,谢朝云亦是满心愧疚。
“时候不早了,侯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母亲的药,明日一早,我让青枝去联系药铺掌柜。只是我手中现银不多,怕是不能向从前一样,将母亲的药准备齐全。”
“为夫相信云娘。”陆淮凑到谢朝云耳边:“今晚,我就留在云娘这里,与云娘一同安眠。”
谢朝云恶心地快要吐了,尤其是想到他在醉春楼与季婉婉做的那些事情,更是反胃至极。她推说自己来了月事,不方便伺候,让陆淮去客房里住。陆淮假意关心了两句,没再停留直接去了偏房。
青枝等在门口,见陆淮离去方才进来。
“夫人不愿与侯爷在一起?”
“莫要提他,鸢儿那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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