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分尸,就可以趁这节日期间把尸块丟到野外,直到被人发现的那一天。虽说有点残忍,也知道很难瞒过,但能拖一天是一天,也顾虑不得那么多了。
终究是由于累了半夜,酒精发挥了作用,她只觉得眼皮很沉,头脑昏迷,不知不觉中在半醒半着时昏昏沉沉地睡去。
恍惚间,她做了个恶梦,从梦中惊醒过来后,仍依稀记得自己杀人的全过程。看着身上虚汗浸湿的衣裤,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
末了,卡娜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睡,干脆坐起身来,快速地想起了对策。抛尸说来简单,可自己对周围的环境不太熟悉,胡闯乱丟肯定不行。
天亮后,自己必须得亲自去物色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既离闹市不远,又是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最理想的恐怕是立陵矶的下游江边了。
可就算这样,她的心里仍是没底,如果不是江水暴涨,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将尸袋冲到下游去,而且经过浸泡的尸袋也迟早会浮上来。
略一思索,卡娜又觉得无须考虑太多,既然这一切实在无法再隐瞒,那就勇敢地面对,等警方一旦发现尸袋,就投案自首,一切都由自己去承受。只要张沫和外孙无事,就算是极刑和坐牢也认了。
第二天一大早,卡娜开着卢元卿的车去了立陵矶江边。可选来选去,都没有找到适合抛尸的地方,不是人烟太稠密,就是光秃一片。她沿着江堤转了一大圈,终于在立陵矶江边的支流处选定一个位置。
把车开进灌木丛一处稍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后,卡娜冒着被荆棘刺伤的危险,一直往里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江边停了下来。只有这里了,她默默点了点头。
张沫早上起身后,寻遍家里都未见到母亲的影子,厨房里的锅灶都是清冷的,餐桌上也没有习惯中见到的早餐。
母亲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回到卫生间,哪里还有卢元卿的一点痕迹?连冲洗盆也刷得光可照人,瓷砖的地面似喷过清洁剂,散发着一种浓浓的香味。好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事。
听到大门的开锁声,张沫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她手里习惯性地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而是清理了客厅的冰箱,把菜品放进了里面。
“妈,你去了哪里?我有点饿了。″她慵懒地伸了伸腰肢,转动了一下脖子。母亲能回来,就使她放心了。
“我能去哪里?也就转转菜市场。我这就给你做早餐,卢峻呢?″
“刚给他喂了牛奶,睡着了。″
张沬走到母亲面前,悄声问道:“我怎么没看到卢元卿的尸体呢?″
卡娜诡异地笑了笑,“张沫,我说过,这事跟你无关,你就不要再问起那个人了。只要你和卢峻往后能生活得好,我做的事就值了。“
“可我总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噩梦,也一夜没睡好,醒来后又都记得清清楚楚。妈,趁现在警察还没有发现,我们报警吧。“
“你就别说了。这件事虽然说是卢元??在威胁到我的生命时,出于不得已而杀了他。可只有我和他在那里,就算警方调查清楚,法庭会不会认为我是防卫过当?″
“可我却是亲眼看见卢元??先打了你,并且根据伤口知道你是在受到他实施了致命伤害时,才不得不电死他的。你这样应该是属于特殊防卫,而不是防卫过当。″
卡娜摇了摇头,默默地说道:“法庭不会完全采信亲属的证言。要是什么杀人案件都判断准确,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
她看着一脸苦相的张沫,淡淡地说道:“你只要记住,把卢峻培养成人,让他娶妻生子,我就算死,也再无遗憾了。″
张沫的眼里瞬间涌出泪珠,“那你答应我,只要警方发现了尸体,你就投案自首好吗?″
“好。我答应你,这总行了吧?″卡娜强忍住眼泪,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不过你说卢元??对我实施致命伤害时,我才电死他的。这话倒使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样的一件事?″
“昨晚卢元??曾和我说过,他在买下这套房子后,在装修时让人在屋里每个地方都装了监控探头。″
“啊?这就是说,我们在这里所作的一切都可以监控得到?″张沫感到了极大震惊。
“对。也包括了昨天晚上,我在卫生间里受他伤害和我杀他的全过程。″
“那我们都被他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道。要是这样,他是不是心理很变态?″
“这些都过去了,交给警方去处理吧。如果法庭认定我有罪,坐牢应该是免不了的。在我自首后,找一个靠谱的刑事律师,就算是服刑,也心甘情愿。″
“好。“张沫听着母亲似是诀别的话,心里一片凄凉和苦楚。她张开双手,把母亲紧紧抱在怀里。
十二日晚上凌晨一点左右,楼层电梯里基本不会再有人。卡娜分几次从冰箱里把塑料袋装进电梯,在下到负一楼的停车场,将冰冻过的碎尸袋顺利地装进了卢元??的汽车后备厢里,驾车向着江边开去。
由于早就勘察过地形,卡娜很快就找到了那片杂草丛生的灌木林。并将车开进了掩蔽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