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竟能吞下如此耻辱,甘为剑奴求一线生机,说实话,着实让老朽很震惊。如凌谪仙这般气魄之人,命运不会亏待。”
“其实,也是好事……”凌尘忽然幽幽笑道。
“怎么说?”
“从青簪的态度看,目前九狱界其他八狱对剑谪仙都是必杀的态度,这种时候,由他去出尽风头,吸引所有的杀劫,而我卑微到极致,正好躲过此劫……只需要让我得到天陆,一切就不一样了。”凌尘道。
“你能忍受这个过程的屈辱么?”枯骨问。
“最屈辱的一刻,不已经过去了么?”凌尘眼神炽烈,心念愈加强盛,“人生在世,岂能没有挫折?吃得万倍苦,方成宇上仙……时间,会给出答案。”
“嗯。”枯骨老人目中幽光涌动,“既如此,老朽冒着被戳脊梁骨的风险,为凌谪仙开洞天镜!只要夺得天陆,一切都会好起来……至于云谪仙,他这般高调,便让他把八狱之怒,全部吃下去。”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惜……”凌尘遗憾摇头。
“可惜什么?”
“这道境,没有人可以一直不低头。”
……
剑墟,一处幽暗行宫。
青簪站在窗户边上,目光深沉。
“夫人!”
一个老者悄然进来,眼神激动。
“何事?”青簪回头问。
老者上来,在青簪耳边说了好长一段话。
“天陆?”
青簪听完后,脸色连连变换,目光阴晴不定。
“如此重大发现,我爹、我爷爷竟然瞒着我?”
青簪那青色眼瞳里,寒气更加森冷。
“这说明,这些剑修骨子里都没把你当做亲人,他们防着你呢。”老者冷笑道。
“闭嘴!”青簪瞪了他一眼。
“是。”老者低头。
青簪思索了一会儿,便对老者道:“马上安排人回卍劫符狱,把天陆的事传回去!另外,你说无间地狱那边也有入口?”
“对!”老者点头。
“剑墟和妖魔势如水火,正好,我们符修可以找他们谈判。”青簪幽声道。
“夫人,我们若是和魔联手,那你在剑墟的声望就会下跌了。”老者说道。
“今天已经跌得差不多了,再下跌也没事。只要这两个剑谪仙还活着,我的声望就不可能再涨起来……而只要他们死了,剑墟除了我,根本没有选择。”青簪双手握着窗棂,往外面剑墟的山河看去,“再说了,我们只是中间人,魔与剑墟,谁给好处,我们就与谁联合。天陆,本该属于最强大的狱,对吧?”
“那是自然了。”老者深深道。
“行动!”青簪甩手道。
“是!”
老者躬身,快步退去。
……
墟谷。
张慕浑身是血,跪在了一座坟墓前。
那坟墓上刻着夫君张谦之墓。
此时的张慕,头发蓬乱、衣衫染血、腹部黑红,已然被废掉了。
他脸色惨白、目光黯淡,已然绝望。
而在其旁边,正是云逍、狱主,还有大小泷,以及沐大熊和沐清欢。
“张慕,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沐大泷握着一把鎏金剑魄,双目赤红看着他。
“没了。”
张慕低下头,眼泪哗然落下。
“人生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他哽咽道。
“为什么要错那一步呢?”沐大泷无比难受。
“我嫉妒他!明明什么都差不多,可他每一步都走在我前面,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所有风光,包括你……”张慕道。
“别说了,你就是恶。”沐大泷摇头道。
“是吧?哈哈……”张慕凄凉的笑。
没救了。
在沐大泷的剑落下的时刻,他忽然道:“对了!”
“什么?”沐大泷问。
“凌谪仙不是会认输的人,我劝你们别相信他。他能出卖我,就能出卖任何人。因为他骨子里是自私的,他没有底线!”张慕看向云逍。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狱主忽然道。
“你们都知道?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张慕哑然。
“因为我想杀更多。”云逍道。
“好吧!”张慕深深低下头,他恐惧于云逍,心里再无牵挂,对沐大泷道:“十四年了,每天都是噩梦,送我上路吧。”
尔后,沐大泷斩了他。
剑落下的那一刻,她们母女眼泪流下,然后在那墓前枯坐许久。
云逍也没歇着,准备出门了。
“云谪仙此行,欲去何处?”狱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