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莼闻言大惊,直问:“危急之时?我受掌门之命来此,有要事在身,却不知是何等大事竟让你等皆要尽数撤离了!” 涂从汶谨慎四顾,低声道:“掌门寿数已尽,再无逆转之机,欲放弃轮回转世,要行灵气灌注之法,使门中长老破入分玄,坐镇宗门。行此法时,恐有敌宗作乱,趁机攻打,才下令要我等速速前往幽谷,免受其害。” “荒谬!”赵莼怒斥出声,惊疑道:“关乎宗门存亡,怎会如此轻易传出讯息来,如今连松山境内也有了消息,掌门之事,恐怕已然传遍整个南域……怕是……内里有了奸细!” 涂家所得,确为灵真小令,做不得假,只不知是何人下的命令,掩耳盗铃之举,将灵真危机彻彻底底掀开,给心怀不轨的宗门看! 愚不可及,然而又能见灵真危急到了何等地步,竟是连旧宗祖地,也要放弃了。 途生道人怕是早有所感,才命她前来取先祖之物,彻底废弃松山! 距离撤离之日,不过只得半天,涂家上下早已收拾完全,偌大宅院,成了空壳。赵莼有要事在身,不得离开,只能送别涂从汶队伍,瞧着越发荒芜的松山,心亦是沉入谷底。 细想想,灵真弟子离奇失踪,久久风波不散,此回掌门将逝,消息又早早传出,宗门内里,怕是完全被敌宗吃透了,而这敌人,除那壬阳教还能有谁? 只是不知,门中长老谁会接替途生道人,成为下一个分玄,又能否抵御得住此次危机…… 赵莼心中,更倾向于秋剪影,其为剑修,善攻伐,年岁又浅,自比李漱要合适,想必掌门也应有此般想法。 “速速将归杀剑取了,折返宗门!” 她定下此念头,便向松山山巅而去。 此时天色已然暗下,距掌门所给消息可知,归杀剑镇压于松山顶峰道场之下,唯有剑修方能引出,且此剑为剑意第五境的断一道人佩剑,生有灵智些许,可辨别敌我忠奸,赵莼所修,俱为灵真正统,有宗门气运在身,此剑必然能够识得。 然而才登山巅,赵莼便觉察不对,迅速敛去气息,藏于暗处。 她能感知,此处还有二人,也应在筑基初期左右,只要屏下气息,便不会被察觉。 果然,那两人不知山上有第三人在,信步登上道场。 其一人抬头凝望天际数息,叹气道:“此时不过黄昏刚去,距明月当空,还有些时辰要等。” “等些时候到也无妨,只要将这松山之下的宝物带回去,可是天大的功劳,说不定你我能借此得长老们看重,得几篇极品蛊术。” 蛊术?壬阳教! 赵莼杀意大起,手已抚上剑柄,欲要出剑斩杀二人,却听那人再道:“只可惜了你,郎师兄,若当年教中没派你去灵真,如今哪有卓公擎嚣张的份!” “我有何法?那卓公擎为卓长老血脉,承了苍蛛命蛊,教中自然不会让他前去。”郎师兄面色不愉,含怒道:“灵真法术,哪有我壬阳蛊术精妙,若非被其耽误,我早入得筑基后期……” 壬阳蛊术,修的乃是命蛊一道,并不看重灵根。赵莼闻言,便知这郎师兄在蛊术上,怕是天赋不错,只是混入灵真后,不得不修道家一法,耽误了自身天资,故而怨气大发。 “好在师兄你刚入灵真便拜入长老门下,又得其看重,入了内门。此回从那葛行朝口中,得知不少秘辛,为我壬阳立下大功了。” 郎师兄瞥他一眼,蹙眉道:“你以为我这功劳来得容易么,入门时头上还有个师兄在,要不是我在他筑基时动了手脚,绝了他后路,只怕还入不了齐世禺的眼。倒是葛行朝,他倒的确是个蠢货,稍稍卖个好,他便什么都说了。” 赵莼哪还不知,这人正是曹文观口中的师弟,离奇失踪的内门弟子,郎圳! 此人竟是壬阳教奸细,怪不得会无故对其下狠手了! 郎圳又津津乐道讲起他于灵真中所知的逸事,只是讲着讲着,忽觉面前师弟面容僵直,还没等他问出:“你怎么了?” 那人头颅便猛地滑落在地,血液冲天而起! “何人在此!”郎圳目眦欲裂,急退数十米有余,惊惧至极。 能在他面前,了无生息斩杀了筑基初期,可见其实力高绝,定然在己身之上。 “秋剪影,是秋剪影!”他惊惶四顾,不见有人,嗫嚅道:“不可能……不可能!淳于长老说必然不会有凝元修士来此处的,是谁,是谁!” “我的确并非凝元。”赵莼单手持剑,立于道场之上,“但是杀你,也足够了。” 她想过自己能败此二人,却不想是容易得可怕。赤金真气如法器一般,渡入剑芒之中,便是筑基肉身,也好似砍瓜切菜,丝毫未觉阻碍。 郎圳见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