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靖甫一听得此言,震惊而视,再问:“你说什么?” 沈恢大惊般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好友道:“我说它为什么不杀我等。” 他二人并非无法衡量出老魔的战力,这老魔已从大地魔跌落下来,若是正面对战,三旗门未必不能得胜,实是老魔早有准备,在此地中设下诸多防备之处。 先前量如山海的白骨,枯骨所成的瘴气,以及现在二人身下的大阵。 细细观来,老魔从一开始显露出来的,就是胸有成竹的防备姿态,而非受到袭击,继而出手反制的被动。 沈恢觉得,它自身亦是知晓,要正面斗战,双方皆有胜算半数,故而选择设下诸多阻碍,而不是直接交手。 三人尚还强盛之时,老魔作此手段也算合理,可如今仇仪君昏迷,他和尉迟靖都将力竭,本该是最好的斩杀时机,它却仍是站立于原处,戏谑般看着他等,未有动作。 沈恢冷冷向其看去,两只枯瘦乌黑的脚掌之下,有一双不同于其余尸骨的血红骨掌托举着它,下无臂骨,直直连着诸多漆黑骨骼。 “你不能动吧!” 柘木的面容难以窥见惊愕之色,只能从浑浊双眼中,看出那一丝的讶异。 “如果我所想无错,破阵之处,在你本身,你即是阵眼,是大阵运转的根本,行动有限,不可动,亦不可离。” 被沈恢戳穿了内里,柘木却将眼中讶异收起,转为一种诡谲的平和:“虽是觉得你迟早会看出,然而真到了此时,我竟还是有些惊讶。” “我确是这尸骨阵的阵眼不错,可你,又要以何法来破呢?” 邪魔固不算常理中的生灵一类,但沈恢明了,要想破阵,怕还是得如其余以生灵本身作为阵眼的大阵一般,彻底将阵眼击杀,断绝大阵运转根本! 可如今,三位旗门无有战力,而唯一有凝元实力的楚浑夷虽在阵外,却一直未有声讯传来,不知当前境况如何。 他们,要如何来杀它? …… 地巢中的邪魔实在太多,骁骑气力有限,折损之数目不断扩大。 楚浑夷施下秘术后,咆哮着将一只地魔生生撕裂,惊得另一只当即扭头逃去。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小山一般的身躯冲破诸多土壁,连着众多低阶邪魔粉身碎骨于他脚下。 那只地魔也是怕极,飞速穿梭于地巢通道之间,尖嚎不断。 邪魔层层压制,号令他魔的地魔惊惶失措,其下小地魔们便也开始群龙无首起来。 无有上位者强行令其出战,它等就如心中所想一般,欺软怕硬,对着显露出强悍实力的修士避退三舍,面对实力稍显逊色的,即成群结队,要掏开他们的胸腹。 要趁乱取胜! 赵莼大喝道:“围成环阵,强者在外御敌,向东南退!” 她在剑上横扫地巢分布,东南有细道通向一处宽广之地,若能入内,即可造出易守难攻之势,长久与邪魔们缠斗只会败退,当要寻一处安定些的地方稍作调息。 众骁骑先时就受过她指引,心中亦对她有几分信服,又见赵莼道出此话后,身先士卒站到环阵之外,做出直面邪魔的态势来,更是颔首敬佩,按她所说排出了环形军阵来。 因是军中强者站在外阵中,小地魔有所忌惮,犹犹豫豫不敢上前,便是想要试探扑咬前来,也会被很快斩杀。 没有地魔指引,这些小地魔的灵智也仅是一般,种种行为显出兽性更多,骁骑们谨慎防备,倒还真的渐渐行到了东南细道之口。 “尚不知内里如何,我去探路!”御剑能观得部分,细致之处还是需要亲自入内查看,她正要提剑进去,却被一同为剑修的骁骑拦下。 此人名为杨徵,青武营中少有的剑芒境剑修,战力亦是颇为不俗,若非先前金玲突现,荆繁便是想将此人介绍于赵莼。 他是个蓄须男子,身形刚健,双眼奇亮,向赵莼道:“赵骁骑留在此处,将士们也都安心些,况还有伤员在此,合该看顾。探路之事,还是我去!” 杨徵这话说得坚持,且他确也身负实力,赵莼细想觉得可行,便淡笑着颔首,让他速去速回,若遇危险,可向外传讯,她当会立即支援。 出征以来诸多事情不顺,探路结果倒是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杨徵不多时便从细道归来,喜道:“内里除却一只肉囊瞧不出是个什么外,并无邪魔潜伏,可入内休整!” “好!”赵莼与诸多将士也是一喜,转身言道:“负伤者先随杨骁骑进去,先前站于外阵的将士们,且随我断后。” 如此安排也算合理,其余将士皆都没有怨言,排成单列向细道中走去。 数百人逐渐入内后,立即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