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零八 改契(1 / 2)

密泽大湖湖畔,和光门。

灵气丰沛之地,不见积雪银装素裹之景,反倒似三月春光烂漫,青翠漫流。

适才得了弟子传话,溪源洞府中便有久久难平的惊诧。

座首之人两颊微丰,额顶前突,似仙翁之相,正是和光门此代掌门枕榕道人。

“白山客纵横大湖已久,此番还是首吃败仗,只是不晓……”枕榕道人沉吟片刻,面上带了两分思索之色,“那重霄门来历如何,实力如何,经此一事,可与七藏派结了梁子?此些都是须再作查探的。”

下座中立时有长老应道:“近年来七藏派虽是收敛不少,但其狼子野心未改,我等还是不得不防!”

“呵,一朝得势便以为能欺到我和光门头上,从前群幽山的教训还未叫他们警醒吗?”此人口中的群幽山,正是征伐肃阳派未果,反被三宗放逐出境的宗门,而今已不知踪迹。

枕榕道人左侧的太上长老沉了面色,肃声道:“事关一派存亡,即便那群幽山结局再是惨烈,在危亡关头,也不过是微小之事。七藏派地下的灵脉,大抵也撑不过几年,战局中尚有穷寇莫追的道理,湖畔大宗若再对其动手压制,难保它不会拼死咬下我和光一口肉来。

何况,七藏派亦有三位分玄,再并上一个白山客,真要战,可不是单单一口肉那么容易了结的。”

洞府中又是一静,有长老道:“当年肃阳派垂危之际,我和光也是和上辰出手相助了的,七藏派真要对我派出手,湖畔其余两宗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从前不会,如今可未必。”枕榕道人目光微冷,“自前两代始,我派的衰颓之势便开始难以遏止起来,反是之前几近跌落谷底的肃阳开始起势,而今肃阳与上辰渐露扩张之意,断裂的灵脉他等瞧不上,和光门地下的完整灵脉,倒惹得他等觊觎。

且大湖中灵脉越发稀少,等到尽数枯竭消亡,必会引得大小宗门联手杀来,其余两宗亦是因此才想着不断扩张势力。对他们而言,与我和光为盟,还是与七藏为盟,都是存有商讨余地的事……”

枕榕道人流露出的心忧之色,令众人暗暗心惊:“本座是怕,鹬蚌相争,有渔翁在后。”

“不如,晚辈去和那重霄门接触一二?”身着宝相纹大袍的长老站起身来,向座上三人长揖一礼,“能胜得白山客的人物,其身后难说没有分玄指点。”

三位分玄相视颔首,应他:“你可前去,看重霄门底细如何。”

……

和光门长老递了拜帖,那厢重霄门却是数日不得回信。

戚云容一掌将赤眉老者震退十里,对方“哇”地喷出口血来,竟是跌落在地,再起不能。

“我派认输!我派认输!”有面带惊惶之色的年轻道人疾走向前来,连忙把手中丹药喂入赤眉老者口中,令其气息稳下,复又抬手向天际负手而立的几位凝元示意。

“按先头的规矩,贵派须立下契书,依附在我七藏派之下。”戚云容身侧,是为七藏派的一位青衣女修,她语气绵绵,却是柔中带刚,叫底下的修士面色大变。

赤眉老者嘴唇发抖,好歹稳下气息才道:“一派不事二主,我百舸江本依附于和光门之下,如何能更易契书,改投新主?”

“此言差矣,”青衣女修咧嘴一笑,“宗门互相依附,本就是为了寻求庇护,和光门能给贵派的,我重霄一样可以。且和光门收取贵派五成岁收,我七藏如今只取一半,要你二成五,你还有什么不甘愿的呢?”

“契书期限未至,强作更改可是要降下天劫的!”赤眉老者被年轻道人搀扶着起身,只说到天劫二字,便令其双目溢满惊恐。

青衣女修神情微滞,可见心中亦有忌惮。

戚云容却是嘴角一撇,天劫算什么,归合修士凝聚道种要受小四九雷劫,道种化真婴更有大四九雷劫乃至大九九雷劫,重霄世界中的修士虽不至于把雷劫当饭吃,但一路行来,还真未怕过此物。

唯有小界修士,对天道有顶领膜拜之心,久而久之,便忘却了自身乃是逆天而行,将天罚雷劫视作不可抵挡之物!

且天道是创界者为三千世界拟定的规则运行之灵,河堰小千世界脱出三千世界万载,小世界之灵渐甚过天道,比起天劫,倒是以世界为誓更为可靠些。

“区区毁契之劫,又有何惧?”戚云容大手一张,便从赤眉老者胸口引出一张契书,五指捏握,那契书即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天际乌黑劫云堆砌而来,但见巨尺一震,竟是在雷劫降在半空时就主动迎击而上。

此道天雷色乌黑,降下无声,比起赵莼铸剑之日所显现的金云雷劫,无论是声势还是规模,都次上不少。

戚云容并非首次受劫,巫蛟为其觉醒灵融之体时,也有小六九雷劫降下,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