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仙城回来后,已然有五年光景。 此五年内赵莼不曾离开宗门,而是留在门内刻苦修行,同时又将顾九所留心得,与旧篆文书细细琢磨,是以各方面皆有些微长进,可聊以慰藉。 但她亦慢慢认识到,步入分玄境界后,修行已不是从前那般,只一年半载便能看见效果的了。便取这五年来说,她日日勤修不辍,却始终未曾摸到中期的门槛,虽心知法光日积月累有所积蕴,但偶尔也有泥牛入海之感。 才仅分玄便有如此端倪,无怪于更深境界的强者们,一闭关就是百八十载岁月了。 细想想,当日出走宗门前与谢净别过,五年中确是极少得她消息,如今再听闻,竟是已然成就外化之尊了。 她心中亦是快慰,连忙御剑返回洞府,入殿便快笔疾书了一封贺信,交由底下人传往一玄剑宗取了。 而谢净回信时,已是半月之后。 按理说,修士成尊之际,亦代表着天下强者从此有其名号,是以无论身在宗门,还是一介散修,皆会昭告天下,设千秋宴以庆之。谢净作为一玄剑宗大长老,又素有声名,她这场千秋宴只怕不少人都翘首以盼。 然而等来等去,最后仅从一玄弟子口中,打听来一句“大长老另有要事,不便设宴,故而门中已将千秋宴推后,择他日再行。” 究竟是何要事,可令谢净将千秋宴这等大事都不顾了? 赵莼不是没生疑过,是以接了谢净回信后,立时便告知洞府其余人等,她将往一玄剑宗而去。 再见谢净时,也正巧与回信之日,隔了一月。 并非是赵莼脚程慢,毕竟巨城之间有阵法连通,来去很是方便,整整一月未见的缘由,实则是谢净不在宗门之内,待赵莼等了一月才匆匆归来。 邀请之人反叫来客苦等,谢净亦觉得不大好意思,甫一回宗,便连忙请赵莼至洞府一见,笑道:“在外耽搁了不少时日,叫你久等了。” 赵莼摇头,不甚在意:“何处都是修行,前辈言重了。” 知她不是计较之人,谢净伸手往大椅处一点,道:“既如此,先坐。” “实不相瞒,这几年内我受得重创,只前些日子方才好些,算痊愈了大半,索性就不设那什么千秋宴了,待往后再有空闲,我当专门写一请帖,发到昭衍去。”谢净半含玩笑地说道。 虽作态轻松,但能被其叫做重创的,必是有关生死的危难。赵莼看她,即便不久前得以突破成尊,其面色却仍旧显出青白,便心知这一关艰险至极,险些就要了谢净的性命去! 要知道,真婴至外化,须渡六九天劫,雷罚一重难过一重,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惨状,是以天下修士皆要事前准备可应付前半段雷劫的外物,又要调息养神,将自身稳定于全盛状态之下,以硬扛后半段雷劫。 像谢净这般,身负有伤还强行渡劫的举动,无异于找死! 但她还是做了,此便仅能说明,其口中的那番重创,让她到了不成尊就必死的局面。 两者取其利害,这才令谢净选择九死一生渡劫突破。 “如今有痊愈的可能便好,”赵莼神情凝重,不敢设想若谢净身死于蛮荒,当世局势又将有怎样的剧变,更何况谢净与她本还交情颇深,于公于私,这都不是她愿意见到的结果,“前辈唤我来,可是还有什么需求之处,赵莼必当尽力而为。” 谢净闻言,更开怀大笑几声,连忙摆手道:“不必太过忧心,紧要关头已经度过,之后的事我自有打算,此番叫你过来,是为着另一桩事情。” 她顿了顿,从袖中将一卷牛皮图卷取出,摊在两人间的桌案上:“说是另一桩事其实也不大对,我这回鲁莽冒进吃了大亏,实则就与此有关。” 见赵莼俯身向前,谢净食指往图上一点,指道:“我当日与你讲过,此番入蛮荒,是为探那邪修踪迹,而探虽是探到了,不过险些把命丢了罢了。 “你瞧这处,位在蛮荒东南,自海上远渡过去,以真婴的脚程,走个三五日就能到,当地人称之为横臂裂谷,算来已是邪修势力范围的边缘,在当中盘踞的宗门名作天瞳教,而这天瞳教的掌教天瞳老人,正是当日将天剑台那两人救走的魂修! “我抓了几个邪修小喽啰,问出天瞳教曾在蛮荒邪修中显赫一时,但自上代掌教陨落后,其两位弟子实力比之皆有逊色,故而立足艰难,天瞳教亦渐渐迁出中心地带,到了横臂裂谷中来。” “而你所说那人,亦在其中。”谢净予她一个眼神,皱眉道,“我是见她在外徘徊,一时起了捉拿之意,贸然上前却是中了贼人圈套,被一计缓滞阵法击中,险些困在阵中。 “此后我本欲立刻遁逃离去,然而那人早已与天瞳联手,欲要将我活捉,天瞳身为外化期修士,我敌他不得,好在有宗门